054關于賜婚真相
歲安帶回來的紅蓮教的消息和謝玉昭要說的光明殿有相通之處，兩個人一下就沉默了。
“你覺得哪一個更重要？”
“我們要去哪個先？”
謝玉昭和歲安幾乎是異口同聲的，歲安接著道：“大人和上官先生先了解過光明殿的事情，我們應該去光明殿瞧瞧?！?p> 這光明殿還未開業(yè)，只是謝玉昭的情報網告訴他，這是個異軍突起的玩意兒，而紅蓮教則是“為女子出頭”的教派。
“去紅蓮教吧，既然與當初留下的線索有關，總要解決的?！敝x玉昭卻不是那樣想，那不屬于大唐朝的東西與圖案已經阻撓他們太久了，光明殿還未開業(yè)，但是紅蓮教有跡可循。
“那要怎么混進去？”歲安聽完之后，有些猶豫地問道：“我之前詢問過那獵戶，說是見到蘊娘孤苦無依……”
反正就是幫助女子自立自強起來的。
謝玉昭的眼神落在歲安的身上，她近日穿著淡青霜白的長袍，腰間一根青色束帶，那眼眸里帶著生機，怎么都與‘孤苦無依’扯不上聯系。
歲安揉了揉眉心，“你不會是想我做個柔弱女子去探情報吧？身份是什么？被頂替找不到父母的真千金？”
沒想到她是一語成讖了，只不過她不在意。
謝玉昭想她的性格，怕是從小就那樣肆意，要裝成柔弱樣，怕是讓她嫁給他還難，還是算了。
“你那身邊的侍女可以試試嗎？”
“她是神仙，沒有感情的。”歲安攤開手，“還不如尋個另外的法子呢?！?p> 大抵是今日法力用的多了些，想著想著，歲安便彎下腰，下顎抵在了手臂上，另一只手百般無聊地在桌子上轉著圈兒，“大人還有些什么主意？”
謝玉昭的身邊有一支燕衛(wèi)隊，燕江等人就是在其中的，不過他們是明面的，暗地里還有別的人，應該也可以調出一位女子來，但是歲安說的那些……
歲安是真的累了，抵著手臂的時候就有些困倦了，睡意上頭的時候，就無意識蹭了蹭手臂，而后朝著暖和的地方拱了過來。
謝玉昭剛收回思緒，就發(fā)現不知何時歲安已經靠近了，她的呼吸有些溫熱，一點一點地吐在了他的衣服上，一瞬間的心砰然而動，像是失了一個節(jié)拍。
那日，在殿上，那身著紅色官袍的青年不顧身份的貴重，直接撩開袍子，朝著面前的人跪了下去，“圣上，明淵只愿娶歲安為妻?！?p> 這一句話出來，正殿上的氛圍一下就凝固住了，與謝玉昭對歲安說的話不同，圣上原意不過是想將歲安當作侍妾格格賜給謝玉昭的。
侍妾格格是個什么玩意兒？換句話來說，也就是一個妾罷了，只不過名頭好聽了些。
圣上的那雙眸子氣地通紅，但是他沒有動手，而是問他：“你當真要為了一女子，做到如此地步？！你還記得你的身份嗎？”
謝玉昭是他最疼愛的外甥不錯，而且他膝下還有女兒，若是能嫁給謝玉昭，那便是親上加親。
當初謝玉昭與歲安講的話，幾乎戳中了圣上的心。
謝玉昭自己也知道，可是他的一生已經被困在這里了，他不愿意往后連枕邊對著的人，都是自己不喜歡的。
“年幼時，明淵曾問過舅舅，為何讓我喚皇后為皇后，而不是舅母，舅舅是如何回答明淵的？”謝玉昭這話說得是冒犯了，但是他在賭，拿圣上的白月光在賭。
圣上眸色一沉，他當然知道，因為他的妻子，早就已經死了，如今的皇后又有哪點做的不好呢？其實哪哪兒都好，就是不能和死人比。
這是他心底最深處的一道坎兒，如今被小輩點出來，聽罷，似乎是在隱忍，手按在了扶手之上，過了很久，才睜開眼，“好，好，真的好?！?p> “不愧是朕一手教出來的好男兒。”
謝明淵年少便入宮，見到的事物太多了，又是圣上手把手教出來的孩子，與后來的皇兒幾乎是沒有什么差別。
長姐待圣上極好，又救過圣上的命，所以圣上出于私心，對謝明淵寄予厚望。
現實也確實如此，謝明淵被他教導的端雅矜貴，磊落大方，早些年又曾投身軍中，接手了燕衛(wèi)隊，養(yǎng)成了殺伐果斷的性格，直到后來離開了軍隊，出去游學，才勉強恢復了‘純良’的性格。
可是他骨子里的執(zhí)拗，就像是這律法一般，死死盯守。
棄武從法的那一刻，謝玉昭是那樣說的：“圣上，明淵愿以身守法，換大唐朝一個清明之律?！?p> 刑罰不能作為教化的工具，但是它必須作為教化的刑具，若有錯，法必揪。
謝玉昭鐵了心要查長華山的事情，近些日子那所謂的夢又縈繞不已，圣上迫于無奈，最后招手，“你想如何，便如何了?！?p> 圣上正要下旨，卻被謝玉昭攔住，道，他還沒有將人追到手。
那一刻，原本是氣地三天吃不下飯的圣上忽然愣住了，手上沾著朱砂的筆也一頓，似乎是不敢置信，重復問了一遍，還是得到了同樣的答案。
他笑了，笑得開懷——
“沒想到這名滿長安的玉面郎君，竟然還未將一小娘子求娶到手！”
圣上是真的有想過那女子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竟然將他的外甥迷成這樣，可如今他卻覺得那小娘子有些本事。
他太了解謝玉昭了，謝玉昭沒有怕的東西，靈魂之中似乎鐫刻著律法之意，但這對一個君主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兒，如今他有了喜歡的人，就有了軟肋。
拋開君臣來講，謝玉昭身為他的外甥，若不再重復他當初的悲劇，也是一件好事。
思來想去，圣上還是給了謝玉昭一道旨意，“朕不愿逼你，你好自為之吧，只是莫要太貪戀女色。”
謝玉昭三次求旨，都是為了這小小女子，圣上多慮是自然的。
思緒收回，落在了歲安的身上，他其實并不知道自己的舉動對還是不對，但如果歲安能進入他的羽翼之下，身后要查她的人，自然要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