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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流家族舊時光

第十章:淚目,她本是來自破落戶家的明珠

上流家族舊時光 紳士愛美人 2893 2023-10-08 10:11:03

  中午吃完飯,何洲在自己的后院里干活,他卸下了腰間的雙槍,穿著白色的粗布中衣,黑色褲子短靴,身材精壯,孔武有力……

  “大當(dāng)家的,你怎么自己干活呢,你知會我們一聲,我們來幫你干啊……”何洲的心腹侍從小武來找他傳話,看大當(dāng)家的在自己掄斧頭劈柴,有些不解地問道。

  何洲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抬起胳膊擦了把額頭上流的汗,“一點小活兒,用不著喊人……”就當(dāng)鍛煉了。

  他卯足了勁,看準(zhǔn)了,一斧頭下去,一段樹樁被劈成兩截,“前面有事找我嗎?”

  睫毛垂下,隱去了情緒:剛清閑了一會兒……

  小武答道:“城里的探子回來了,說有事要稟告大當(dāng)家的!”年輕的侍從還不擅長隱藏情緒,語氣里有點沒頭沒腦的興奮勁兒……

  何洲點頭,忽然瞥見了站在門廊下、背對著他們往嘴里塞蜜餞、不知道在傻笑什么的嵐杏兒。

  “阿杏,你吃獨食?!快回屋把你的蜜餞拿一點給小武嘗嘗!”

  何洲壞笑著“恫嚇”嵐杏兒,嵐杏兒回頭瞋了他一眼:

  “你小聲點,別嚇跑了我的鳥兒……”她結(jié)婚那天都不曾束發(fā),一直是和往常一樣的小姑娘打扮,素色的衣裙,腦后拖著一條烏黑閃亮的長辮子……

  她吃完最后一塊,拍了拍手,掀開竹簾回屋去了……

  何洲對小武笑道:“阿杏沒有力氣,干不了這些活兒,還是我干吧……”她下午還要用水呢,應(yīng)該把水缸里也灌滿水。

  他想到這里,又走到水井邊絞了幾桶水倒在了水缸里,想著這些應(yīng)該夠她用了,剩下的等他回來再絞吧,小武看他樂得自在,就沒阻止他……

  嵐杏兒出來時何洲已經(jīng)放下了袖管,穿好了他的那件料子稍微好點的對襟黑外衣,知道他又要走,她也沒問他。

  “阿杏姑娘,以后大當(dāng)家的不在的時候你就到前面來喊其他小伙計幫忙,不要客氣?!?p>  嵐杏兒從牛皮紙里抓了一把蜜餞給了小武,可不是她小氣,而是她手就那么大,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一直在看著何洲笑:

  “……”我等他回來,“你下午想吃什么?我給做。”

  她溫柔的樣子像蜜餞一樣甜,何洲摸了摸她后腦勺上的頭發(fā),哄安然似的說了一句“這小辮兒真漂亮”就帶著小武揚長而去了……

  嵐杏兒聞著手上殘留的果香,笑得像一只小貓咪:你不說,我就隨便做啦……

  “來人,給章少爺上茶!”

  男人側(cè)身坐在客廳里的一張給客人準(zhǔn)備的椅子上,垂眸思索著什么,穿著長袍馬褂,雖為布衣,但卻五官端莊,氣宇軒昂,腳邊立著一只行李箱。

  許久未見,倒也不覺得生疏,互相迎了上去,熱情地寒暄幾句,何洲拉了一張椅子坐到了男人不遠(yuǎn)處。

  “大當(dāng)家的,您要我查查當(dāng)年買兇殺人的孫家,苦主宋家,還有和孫家閨女指腹為婚的寧家,您可不知道……”男人名叫章埕,他給何洲遞了一只香煙和一只打火機,“當(dāng)年他們?nèi)业年P(guān)系那叫一個纏,簡直跟戲文似的!”

  何洲抽不慣香煙,也不會用打火機這種洋玩意兒,就只把香煙拿在了手里,“當(dāng)年那個姑娘究竟怎么得罪了孫家才被我們綁了的,和寧家有什么關(guān)系呢?”何洲百思不得其解……

  章埕熟練地用打火機給自己點了一只煙,夾在十指和中指間,送到嘴邊,“您不知道宋家小姐回家后發(fā)生了什么事……”

  越聽何洲的心里越忐忑,他逮到機會,打發(fā)走了小武:

  “帶人下山去把阿磊給我叫回來,耽誤了這次的事小心我扒他的皮……”何洲目光狠厲,遠(yuǎn)處干活的那幾個丫頭婆子的身影攪得他心煩。

  章埕沒往心里去,狠狠吸了一口煙,啐道:“虧那孫家還是大戶人家,根本不是人啊,背地里使陰招兒害人家姑娘,明面上處造謠毀閨閣小姐的名聲!”

  “孫家欺負(fù)宋家,宋家老爺氣得躲在家里不敢上街,可他家女兒卻是個不受氣的,直接拿著孫家和你們的書信、拽著她爹和家里一個老仆人到政府告孫家老爺通匪,到公堂上給自己討回了公道!……”

  “宋家小姐說自己遇到了一個好心的土匪夫人才保住了清白,還拿出了夫人給的信物,雖然出了一口氣,但這件事到底說不清楚,她爹也嫌她丟人現(xiàn)眼,還沒聽完就回去了……”

  “可惜她那么漂亮一個姑娘,宋家雖然落魄了,可威望還在,本來都要議親了,被這事給耽誤了,好人家不肯上門提親,來不是不如宋家,就是死了老婆的男人、大煙鬼,一拖拖到了十九歲……”

  “至于寧家嘛,寧家可是豪門大戶,幾代從商,雖然他們那房只有一個獨子,但寧家少爺也爭氣,趕上了新式學(xué)堂,一直在外面讀新書,娶了一位家世清白的夫人,成親以后就一直留在家里打理生意,兩年前還當(dāng)上了商會會長……”

  “……”

  在章埕的吞云吐霧中,往事被一幕幕揭開,何洲不時應(yīng)喝一下,其余時間里一直沉默寡言,仿佛置身事外……

  看他說的差不多了,何洲低下頭,左手手指顫抖著摸上了右手手指上的銀寶石戒指,“辛苦你跑一趟,錢都在夫人那里,下山以后你找個識貨的把它賣了換錢吧?!?p>  何洲毫不猶豫地送出了陪伴自己良久的戒指作為酬謝,章埕向來只拿錢不多問,這次卻推掉了何洲的手……

  相識多年了,他怎么能要大當(dāng)家的身上戴的東西呢,看著何洲,眼里多了一抹柔情,“我兩年沒回來了,我媳婦曉蕓,還有我閨女我老丈人他們還好嗎?”

  雪狼山是章埕的岳父家,這次他來既是回大當(dāng)家的話,也想隨便看看他老婆和閨女,上次走的時候都沒來得及好好和她們道個別……

  何洲癱在椅子上,笑道:“他們好著呢,曉蕓和我們明月是好姐妹,歡兒和安然差不多大,她倆經(jīng)?;ハ鄮兔春⒆樱泛堑?。”章埕的妻子曉蕓是后山村民的女兒,和何洲算是自小相識。

  老婆和娃也是兩個男人的共同話題,何洲和章埕閑聊著,也聊章埕在關(guān)外兩年的生活,東三省已經(jīng)淪陷四年了,淇城的也岌岌可危!

  ……

  章埕走后,何洲屏退了所有人,他再也撐不住了,站起來腳步虛浮地跨過臺階癱在了他的鐵王座上……

  “大當(dāng)家的,你臉色怎么這么差?!”過了一會兒,林泉碰巧進(jìn)了大廳,走近了才看見何洲神色異常,面容蒼白,忙倒了一碗水上去遞到了他手邊。

  何洲剛才還想掩飾,是林泉,他喘著粗氣,強撐著對他笑了一下,“青龍他們不是說吃完飯要去林子里遛馬嗎,你怎么沒去呢?”眼神渙散,平日里整齊利落的頭發(fā)也散亂在額頭上……

  林泉的聲音毫無波瀾:“他們喊我了,我有事沒去?!彼纸又鴨柕溃澳愕降自趺戳?,何洲?”

  任他何洲平時是雪狼山的主心骨,他此時也管不了林泉和青龍之間的事了,林泉穿著和他差不多的黑色緊身衣,袖口用帶子綁了,緊貼著手腕,他握著林泉的手慢慢站了起來……

  “我真的是個蠢貨,當(dāng)年送走明月后就再沒有問過她的情況,直到今天我才打聽清楚!……”

  何洲捶胸頓足,悔不當(dāng)初,林泉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能盡量勸他想開點。

  “那時候寨子里事太多,你剛當(dāng)上大當(dāng)家的,忙不過來嘛……”

  “她本來可以當(dāng)她的闊少奶奶的,過她想要的日子,可是她現(xiàn)在卻跟著我混土匪窩,腦袋別在褲腰上,讓我給毀了……”

  何洲心里受傷,對不起明月,對不起他們的孩子,那孩子是個女孩,但是不影響他對她的喜愛,一想起他的小安然,他整顆心都塞滿了溫暖柔軟的棉花……

  “她知道當(dāng)少奶奶和有真心待她的人哪個更重要,我過來的時候看見她了,她就在外面陪曉蕓和章埕他們說話呢,你去看看她呀?!?p>  何洲聽罷,鼓起勇氣踏上了通向二層塔樓的木梯,每走一步,腦海中就浮現(xiàn)出他和明月初遇時的一幕幕,那年他二十歲,她十六歲,活潑可愛,在陽光明媚的日子里,她換上新衣裙提上小籃子,趁爹不在跑到大街上自由玩耍,東瞧瞧西看看,而他也一個人溜進(jìn)城里去閑逛,就在鬧市中找到了宋家姑娘明月,她正在竊喜自己又偷偷跑出來了,露出了他人生中見過的最美麗鮮活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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