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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宮女不宜擺爛

第七章 青蕪宮

掌事宮女不宜擺爛 機智的煎果 2092 2024-10-13 18:05:40

  “衛(wèi)才人家世平平,性情懦弱,也沒主見,陛下待她一直淡淡的。雖得上天庇佑誕下公主,如今也被柳昭媛奪走了。”

  陳照夜不疾不徐,“您與她同年入宮,論交情是比旁人深的,更何況是衛(wèi)才人先得罪了柳昭媛,您刻意冷落她也是受形勢所迫,她心里明白?,F(xiàn)在衛(wèi)才人孤苦無依,如同水中浮萍,若您這時候?qū)λ右栽?,她一定當做救命稻草牢牢抓住,凡事聽憑娘娘做主。奴婢相信,娘娘是有大志向的人,必不會甘心永遠屈于昭媛座下?!?p>  姜嬪垂下眼簾,似在思考。

  陳照夜并不指望第一次談話就能說服對方,因此也不繼續(xù)緊逼,恭敬地退了回來,等著姜嬪的答復。

  許久,姜嬪才緩緩開口,“嗯,且容本宮想想吧?!?p>  ——

  回去路上,陳碧珠自告奮勇說要送送她。

  “拜托你下次教人東西時用心些,差點被你害死了!”陳碧珠故作夸張地拍著胸口,“唉,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們杖斃人呢,血淋淋的,真叫人害怕?!?p>  “這宮里死的人可不少,你若是怕了,早點讓家人把你領回去?!?p>  “我才不怕!”陳碧珠嘟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在姜嬪娘娘面前得了臉,就想趕緊把我擠掉,好給你騰位子!”

  “好好好,你說是就是吧。”陳照夜眼波一轉(zhuǎn),笑道,“對了,剛才你在姜嬪娘娘宮里喚我什么?我可都聽見了。”

  “我方才……”陳碧珠回想起來,臉頰霎時燒得滾燙,惱得一跺腳,“你別得意!不就是一句‘阿姐’么,喊就喊了,我能屈能伸!我、我回去忙了!沒事別來煩我!”

  說著一溜煙跑了。

  說話聲傳到西偏殿。衛(wèi)才人坐在窗前,聽聞了姊妹倆的全程。

  爐子里新放的炭火嗶剝作響,室內(nèi)被熏得暖洋洋的。

  “如何?有自家姐妹還是很不錯的?!彼婈愓找贡е欢褨|西回來,除了姜嬪的賞賜,還有好些明顯是宮女會用的小玩意。

  “各取所需罷了?!标愓找沟皖^清點賞銀。

  “別這樣說,我家中也有妹妹,雖然平時彼此間少不了小吵小鬧,但真遇到了什么事,都會相互依靠……”

  “好才人,別這么傻,”她嗤笑出聲,“戲誰都會演。宮里的姐妹情就像冰渣子,看似堅硬,若拿真心去焐,轉(zhuǎn)眼就融化了。這些玩意不該入您的眼睛,您該關注的,是如何取信于姜嬪,畢竟今日奴婢已經(jīng)將您推到她跟前,您是沒法再躲了?!?p>  “嗯?!毙l(wèi)茉輕低下頭,不置可否。

  ————

  接連兩日放晴,積雪有了融化的趨勢。

  陳照夜出了望雪閣,漫無目的地閑逛。

  她也知道自己方才對衛(wèi)茉的那番話說得有些僭越了,興許是自己太過急切,恨不能立刻就將衛(wèi)茉這朵小白花培養(yǎng)成參天大樹,好替她去和最高位者斗一斗。

  可回過頭想想,自己的那些恩怨,與衛(wèi)茉又有什么關系呢。她理解不了自己的迫切,自己也理解不了衛(wèi)茉的天真。

  陳照夜思緒飄忽,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走到了青蕪宮前。

  金瓦紅墻被皚皚白雪覆蓋,偶有飛鳥振翅掠過上空灰白色的天空。

  她伸手觸碰那對獸首黃銅門環(huán),沉甸甸的,需得花好大氣力才能叩響。她知道那叩門聲定是厚重而響亮,不論里面人多喧鬧都能聽見。若門開了,便能看到那兩個自幼由她培養(yǎng)的宮女毛尖與白毫笑盈盈地迎上前,引來人去正殿拜見貴妃娘娘。

  她記得,每一年的除夕前,她們青蕪宮都是后宮里最熱鬧的。

  除了先帝的賞賜,貴妃母家也會有大把銀子流進宮,昂貴的蜀錦,江南上好的緞子,貴妃娘娘需滿宮自上而下全部打點到。

  作為宮中掌事,清點賬目通常需要花費陳照夜好幾日工夫。她坐在燈下,一筆一筆地注記,宮女與內(nèi)監(jiān)則不斷地把成箱的東西運進來讓她過目。

  那會兒,陳照夜除了職位品級最高,也是貴妃宮里年歲最長的。

  毛尖淘氣,時常會大膽打趣她,說自己家鄉(xiāng)的表姐與她年歲相仿,都已經(jīng)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

  “哎呀,你懂什么?!卑缀量┛┑匦?,“你姐姐是鄉(xiāng)野村姑,哪能跟我們陳姑姑比!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陳姑姑可不愁嫁,前幾日那個祁家小公子、今年新科探花郎,據(jù)說接連拒絕了好幾位大人的提親,跑來我們娘娘跟前說想求娶陳姑姑呢!”

  “愈發(fā)沒規(guī)矩了,還不出去!”陳照夜扭過頭輕斥。

  “我記得,我記得?!泵獗е罪椇型庾?,一邊回頭依依不舍地繼續(xù)話題,“祁公子是不錯,可我們掌事今年都三十一了!那祁公子才二十歲,也沒比我們四殿下大多少,四殿下見了陳掌事都得稱一聲‘姑姑’呢。我就覺得吧,年紀太小的男子指不定不會疼人,到時候委屈了我們掌事怎么辦?”

  “我看你是想挨手板子了!”陳照夜又惱又羞,抓起荷包砸她,“滿嘴胡言亂語,國公嫡子身份顯貴,豈是我們可以編排的!再多說,你今年的賞銀就別想了。”

  “好姑姑,你別惱,我再不敢啦?!泵饣帕恕?p>  白毫在旁邊笑得前仰后合,忽然朝青蕪宮門外一指,“快看,那個是誰?”

  皇城剛落過一場雪,被壓得彎腰的枯枝后面,有道人影久久立在宮門口。

  他穿著霽紅圓領廣袖錦袍,外罩繡金披風。姿容耀眼,目光灼灼,比那檐下冰凌折射出的光彩還要明亮。

  剛行過冠禮的少年臉上帶著稚氣,踟躕許久,來回踱步,像是在思考自己冒然闖入是否失禮。

  寬大如云的衣袖恰好擋住他手里紅梅。還是新折的,鮮嫩欲滴,香氣襲人。

  忽然有個鵝蛋臉宮女跑到門口問他:“祁公子,您是來拜見我家貴妃娘娘么?”

  “我……”祁溪猶豫著舉起紅梅,“能否勞煩姑娘替我把這枝花送給你們掌事?”

  “好呀?!蹦菍m女道,“正好我們掌事也有句話要帶給祁公子?!?p>  祁溪霍地抬眸,眼神期待。

  “我們陳掌事說,她多年未嫁是在等一個人。那人……祁公子您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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