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直觀秘靈
“沒禮貌的鳥，要馴。”蘇寧瓏還給洋老師時說。
洋老師小心圈住鸚鵡，迅速塞進(jìn)籠子里，關(guān)上籠門，“確實要教，太壞了，嚇到你們。但它本性不壞，只是被兩個小孩折斷過翅膀?？赡芤驗檫@樣，對你們產(chǎn)生應(yīng)激。對不起，各位寶貝?！?p> 本來以為馴好了，打算給它放放風(fēng)，這下好了，還要關(guān)著一段時間。
白菜憤怒地盯著蘇寧瓏，“屁小孩，記住你。”
“記住我沒用，菜雞，菜要多練。”
“咯，氣死鳥了。”白菜上下?lián)潋v，羽毛飄落了幾根。
洋老師擔(dān)憂地問領(lǐng)路人，“被鳥兒抓過的孩子，有沒有受傷。”
“沒有，沒有，白菜很有分寸?！鳖I(lǐng)路人說。
所有小孩都沒傷著，只是被輕輕一撓。
沒破皮，大概有點痛。
小孩們哭了一會停下，“壞鳥?！?p> “壞鳥壞鳥?！?p> 白菜嘎嘎反駁，“壞孩?！?p> 二者王不見王。
洋老師趕緊抱走白菜，“你們等我一會?！?p> 十分鐘后，被傷得最深的小菲比也被葛威哄好，擦掉鞋上的臟污。
幸好是皮鞋，很容易擦干凈。
洋老師氣喘呼呼跑回來，課程耽誤了十多分鐘，他無心再做任何介紹，馬上進(jìn)入課題。
“各位小同學(xué)對秘靈，肯定有所疑惑。一堂課，并不能讓我解釋清楚它們究竟是什么東西。但是，我可以讓你們來直觀的感受一下?！?p> 領(lǐng)路人面面相覷，集體退后十米，才第一學(xué)年，就這么刺激。
洋老師將車后黑布罩著的大東西卸在地上，然后掀開黑布。
這是一個正方形的小集裝箱，集裝箱中間部分用了透明材質(zhì)，可以看見里面有什么。
一道黑漆漆的影子，它沒有五官，也沒有人形，就像一團(tuán)無法觸摸的怪東西。
黑布一打開，它緩慢靠近，停在距離人最近的那一面墻。
“這是什么秘靈？”小菲比滿臉驚恐道：“我們?yōu)槭裁茨芸匆娝皇强床灰妴?？?p> “仿靈，一種無星秘靈，最弱的秘靈之一，它們總能輕易被觀察到。你們不用害怕，它們的傳染能力非常弱。有我在，它無法逃出來。誰愿意第一個來直面它?！毖罄蠋熣惺?，問哪個小朋友勇敢嘗試。
能站在這里的小孩，都見識過模擬器內(nèi)的怪物，幾乎每一個小孩都不自覺退后。
他們的后退，突出呆呆站在原地的查理和滿眼好奇的蘇寧瓏。
“那就你吧，男孩子勇氣可嘉，獎勵你第一個面對秘靈。”洋老師指向查理。
查理左顧右盼，心想哪個小孩這么幸運(yùn)，蘇寧瓏推他出去，“查理，老師喊你呢?！?p> 查理表情更呆了，吸了吸鼻子，第六感告訴他，這不對勁。
但他無處可逃，只能緩緩挪到洋老師跟前。
“老師好?！?p> “你叫查理嗎？”
“嗯?！?p> “放心，沒危險的，來吧。”洋老師拍拍他肩膀，“相信老師?！?p> 查理趔趄，被拍到集裝箱前。
他茫然無措。
仿靈就在集裝箱邊緣，它沒有五官，更沒有形態(tài)。
“能看見里面的黑影嗎？”洋老師問查理。
查理點頭。
當(dāng)查理注視它，它緩慢形成四肢，然后是頭發(fā)。
查理心里很不舒服，就像有個冒牌貨，正要取替自己。
“別害怕，它在里面，出不來?！?p> 洋老師給孩子們介紹仿靈，“仿靈，能模仿任何人，能窺探人心。當(dāng)它有了嘴巴后，它會懂很多花言巧語，會企圖讓你們跟他交換身份。一旦你答應(yīng)了，你就會成為它們的一員。父母將會逐漸淡忘你們，我們中，也不會有人記住你。當(dāng)你完全被遺忘，它也會變回秘靈，你和它，都將會成為禍端?！?p> 確定不是在說恐怖故事嗎？
洋老師講課很認(rèn)真，沒開玩笑的意思。
此時的仿靈已經(jīng)形成五官，完美復(fù)刻了另一個查理。
它張開口，“你好，查理，我是你的兄弟?！边B聲音都帶著驚人的一致。
查理提防：“我沒有兄弟?！?p> “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你大伯的孩子，算是你堂兄弟，只是他丟棄了我?！?p> “不可能，那你怎么成為秘靈的?！?p> “世界上，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我被丟棄后，沒東西吃，也沒地方住，沒辦法活在這個世界。秘靈愿意跟我交換身份，我便成了它?！?p> 查理大眼撲閃，“你出生到現(xiàn)在都沒有吃過東西嗎？”
“怎么可能，還是吃過的。吃過一塊饅頭，父親給我的，那是我記憶中最好吃的食物?！?p> 與查理一模一樣的臉，流露出懷念。
這引起了查理的憐憫，“那你還想吃饅頭嗎？”給這個秘靈一塊饅頭，查理認(rèn)為自己還是很容易能做到的。
“不了，我吃不了東西?，F(xiàn)在的我，唯一愿望，是想看看父親，問他為什么要拋棄我，你能帶他來見我嗎？”
“學(xué)校不許外人進(jìn)出?！辈槔頌殡y，他是乖寶寶，不想違反校規(guī)。
“可惜了，我還以為你能幫到我，原來你也不可以嗎？”
仿靈說話越來越輕。
仿若一根羽毛，撩著查理的心臟，讓查理情不自禁走進(jìn)泥潭。
“我……我可以幫你，但不知道如何能幫到你？”
“你確定想幫我嗎？”
“嗯，能幫你，我肯定會幫?！?p> 仿靈的花言巧語得到了成效，“我有一個提議，你應(yīng)該看出來，我模樣很像你，我可以短暫假扮你身份，去外面見一見父親，遠(yuǎn)遠(yuǎn)的看一眼就好了，你愿意嗎？”
查理同理心太強(qiáng)，又沒聽清洋老師的教導(dǎo)，眼神迷蒙，張開口答應(yīng)。
洋老師及時伸手捂著他嘴巴，“小朋友，你做了個堪稱完美的錯誤示范?！?p> 查理茫然，被抱開。
仿靈失去注視，散開人形，再次歸于黑漆漆的狀態(tài)。
“同學(xué)們，這一堂課，就是讓你們深刻認(rèn)識到，秘靈說的話，一句都不能信?！毖罄蠋煹溃骸凹词褂腥嗽谀愀埃坏満Τ擅仂`，你也不能信他，不能搭把手從門后拉他出來。他們已經(jīng)不屬于這個維度。勉強(qiáng)來到這個維度，它們也只會成為害人的秘靈。明白嗎？”
孩子們看著查理一步步走進(jìn)秘靈編織的謊言里。
都嚇傻了，沒辦法回應(yīng)洋老師。
海羽輕聲對星淵道：“明明知道那些東西能力詭異，每次看見它們施展能力，仍然感覺毛骨悚然。”
“我有點擔(dān)心洋老師的教導(dǎo)是否能得到正面反饋。小朋友顯然對秘靈產(chǎn)生抵觸?！边@是星淵觀察所得。
葛威說：“他們從小接觸，會減少恐懼，要相信，人的適應(yīng)能力很強(qiáng)?！?p> 洋老師嘆氣，“有誰想再來試一遍，不妨告訴你們，你們這個學(xué)年的期末考核，就是它，你們需要讓它模仿不了你們，才能合格，不合格者，將會被勸退?！?p> 四五歲小孩，對退學(xué)無所畏懼，沒有人將洋老師的“威脅”聽進(jìn)耳里。
洋老師失望，懷疑自己的教學(xué)方式出問題。
“我，我要試?！碧K寧瓏舉手，躍躍欲試。
洋老師私以為蘇寧瓏在替他化解尷尬。
他老師目露慈祥，“勇敢的小戰(zhàn)士，快過來?！?p> 蘇寧瓏大步上前，先詢問洋老師，“我該如何做，才能讓它模仿不了我?！?p> 真聰明，洋老師指著仿靈，“它是個窺探你內(nèi)心的小偷，想讓它模仿不了，心一定要足夠強(qiáng)大。勇氣、無畏很重要?！?p> “能來點通俗的說法嗎？”蘇寧瓏說。
洋老師哈哈大笑，尷尬地摸摸胡子道：“好吧，第一，思維轉(zhuǎn)移法，心里想著小狗，小貓，一切積極的，你感興趣的食物都可以，不過這個方法只能減緩它窺探你內(nèi)心速度。第二，封閉意識，暈倒是不錯的選擇。第三，不要懼怕它，并且對它有很強(qiáng)的進(jìn)攻欲望。仿靈是超級膽小的家伙。”
太好了，蘇寧瓏道：“第三點真是好消息，我以為只有暈掉是對付它最好的方式?！?p> “小家伙，最后一點并不容易做到，人往往在害怕時，才能表現(xiàn)出很強(qiáng)的進(jìn)攻性?！?p> “如果我現(xiàn)在做到了，是不是代表秘靈和自然生物這門課程考試合格了？”
“是的，但你不能缺席我課程，因為最后還有筆試?！?p> “我喜歡你的課，我只是不想被勸退?！?p> “那么，去試試吧，期待你的表現(xiàn)?！毖罄蠋煿膭畹赝屏送扑阉频胶谟懊媲?。
黑影馬上靠近。
蘇寧瓏敏銳察覺不祥氣息透過墻體滲出來，這東西就算關(guān)押著，也不安分。
注視只要開始了，不祥氣息便會纏上來。
她開始試驗洋老師說的第一個方法。
酸甜排骨、鹽焗雞、水煮牛肉……每想一樣，蘇寧瓏口水不自覺分泌。
隨之，又難免想到鄒淑薏的豬食。
仿靈捉住機(jī)會，開始變化模樣。漆黑一團(tuán)再次有了四肢……
洋老師在一旁密切關(guān)注著。
仿靈慢慢變成與蘇寧瓏一樣高，褪掉黑皮，頭發(fā)絲披散下來。
眉毛下方兩條縫撐開，黑色瞳仁又黑又大。
“我討厭有東西裝成我的樣子?！?p> 蘇老祖淡淡的一個冷笑，快要成型的仿靈慌亂起來，嘭的恢復(fù)黑影狀態(tài)，瑟瑟發(fā)抖飄回房子角落。
“膽子還真小?！?p> “精彩的表現(xiàn)。”洋老師拍手，蘇寧瓏超出他預(yù)期，“咳，太棒了……”
所有人跟著拍手，查理拍得最用力，比他自己成功更激動。
蘇寧瓏沒理會身后窮激動的人，向仿靈勾起食指，“過來，我還沒玩夠?！?p> 星淵：“……”
好了好了，大家都知道你勇敢無比。
洋老師大手一抓，將她提起，安穩(wěn)放到三米遠(yuǎn)，“寧瓏，課堂時間有限，其他小朋友也需要體驗。”
蘇寧瓏依依不舍，“下一堂課，我還能玩這個嗎？”
“下一堂課講自然生物與秘靈之間有什么不一樣。然后下個星期，咱們還會接觸另外一種容易被觀察到的秘靈，暗影爬蟲。畢竟你們不能只專注學(xué)一樣?xùn)|西，對不對?！?p> 聽到能接觸到另一種秘靈，蘇寧瓏眼眸笑成月牙，那也不錯。
一堂課下來，洋老師都在給學(xué)生體驗仿靈，效果不可以說沒有，只能說，他們年齡小，只適合第一種方法對抗仿靈。
他們很難產(chǎn)生強(qiáng)烈攻擊欲望，攻擊自己相同模樣的仿靈。
不過，孩子們不再害怕仿靈，就是好的開始。
小朋友的好勝心可以克服所有障礙。
課堂結(jié)束后，洋老師宣布：“每個星期五下午三點，我都會開放仿靈給你們練習(xí)，如果你們不想被勸退，主動過來吧?！?p> 蘇寧瓏驚喜不已，“星淵，行程有變，不提早回家了，幫我記著。我星期五要找仿靈玩?！?p> 星淵提醒：“是學(xué)習(xí)。”
“對，學(xué)習(xí)?！碧K寧瓏脆生生道。
“姐姐，你留下，我也留?！辈槔碚J(rèn)死理，一心做蘇寧瓏的小跟班。
蘇寧瓏沒再抗拒這條小尾巴，任由他繞著轉(zhuǎn)。
查理人是蠢了但，但他長得可愛。
臉盤白凈，小小年紀(jì)就有雙桃花眼，眼下生了顆不顯眼的痣，典型桃花旺盛長相。
俏皮卷曲的發(fā)梢勾著墨玉般光澤，晃在腦袋上，蘇寧瓏也會有擼的沖動。
硬要形容的話，就是白面饅頭加了煉奶蜂蜜。
蘇寧瓏突然想到炸饅頭，“淵哥，我想吃炸雞?！?p> “你不是要吃酸甜排骨嗎？沒買雞?！?p> 鄒淑薏另外給了買菜錢，讓星淵可以自由發(fā)揮廚藝，星淵是個三觀正的青年，并不想浪費新鮮食材。
“蘇姐姐，你不去飯?zhí)贸詥?？”查理口腔?nèi)分泌大量口水，“我也想吃酸甜排骨?！?p> “你想想就好，我干媽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只有我配享用，你乖乖去飯?zhí)冒?。?p> “海叔叔，你能做酸甜排骨我吃嗎？”查理轉(zhuǎn)頭問海羽。
“我不會做飯。”
“你啥都不會。”查理感覺天塌了，哀求蘇寧瓏，“蘇姐姐，我想跟你一起吃飯，我可以讓媽媽給你錢。”
“淵哥會很辛苦，不要。”
“哇?！辈槔硗蝗淮罂?，眼淚像開了閘門的大壩。
蘇寧瓏傻眼。
由于哭聲過于慘烈，海羽哄不好。
星淵安慰他，讓他下個星期跟父母商量，交點伙食費，再來蹭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