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宴風(fēng)波(二)
見到李蕪眼里的詫異之色,女子的鼻子聳了一聳,向著李蕪“咯咯”地笑了幾聲,臉頰上露出若隱若現(xiàn)的酒窩,忙著說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p> “你太不經(jīng)逗了,裴家小娘子?!?p> “我是蕭灼宜,是敬王的小女兒?!?p> “你是蕭灼宜?”
李蕪很是驚訝,蕭灼宜原本是裴定軒的未婚妻,裴定軒在她這里可沒有什么好印象,但是他的這位未婚妻卻好似與他不同。
李蕪那雙被霧氣浸透了的眸子顫動了一下,說道,
“拜見郡主?!?p> “別那么見外,”蕭灼宜靈動的眸子含著慢慢笑意,扶起李蕪說道,“那裴定軒本就不是一個正人君子,方才欲對你動手動腳的。若是我,他早就沒命了?!?p> “不過,”蕭灼宜再次向李蕪?fù)斗拍抗猓?xì)細(xì)地打量了一遍,有些沉重地說道,
“聽說裴景胥是個風(fēng)流公子,日日宿在煙花巷,更是有人說他活不過二十,你為何相中了裴景胥?還為他報仇?”
李蕪“……”
她也不是為裴景胥而哭的。
但是她當(dāng)然不能說實話,短暫的思考過后,李蕪一字一句地說道,
“因為我的夫君,”
李蕪?fù)nD了一下,慢悠悠地啟唇笑著說道,
“長得好看?!?p> “哈哈哈哈,”蕭灼宜又是一笑,
“上次我跟著裴定軒見過裴景胥一面,那日他佩戴面具,未能看見真容。你說他長得好看,莫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p> 見著李蕪勉強地笑了一下,蕭灼宜輕輕地嘟了一下嘴,說道,
“不打趣你了,我覺得你我甚是有緣,不如今日你我結(jié)成姐妹,日后若是有難,來找我,我必定竭盡全力來幫你?!?p> 李蕪震驚地看了她一眼,問道,
“為何?”
“這有什么為什么的?我想與你成為朋友,還是說你看不上我作為你的朋友?”
蕭灼宜反問道。
“當(dāng)然不是?!?p> “那不就好了,你叫李蕪吧,我日后喚你小蕪可好,還是阿蕪,亦或是裴家小娘子,還是小蕪娘子?。俊?p> 蕭灼宜笑著摟住李蕪的肩膀,問道。李蕪聽著略顯親昵的稱呼,淡淡回道,
“郡主,喚我李蕪就可?!?p> 這下蕭灼宜就不滿了,故作生氣地說,
“李蕪,我將你當(dāng)做朋友的,喊李蕪多生分啊,而且你怎么你不要這么死板著臉,笑一笑。”
“那那,”李蕪被蕭灼宜這么一說都說不成話了,
尷尬地笑了一笑,說道,
“那就小蕪吧?!?p> “這不就行了,你就叫我垂垂吧,這是我的小名?!?p> 還沒等李蕪拒絕,蕭灼宜就說道,
“不要覺得不妥,你我是姐妹,喊我小名理應(yīng)如此。”
“是?!?p> 李蕪規(guī)規(guī)矩矩說道,沒想到蕭灼宜下一句就是,
“笑一笑嘛,怎么和書院里那些教書的老頑固一樣啊,笑起來,小蕪很好看的?!?p> ——
李蕪跟蕭灼宜一同回到宴會上,裴知許早已經(jīng)被人救上了岸,李蕪的眸色不動聲色地沉了一沉。
裴知許回想方才在水下一直有人故意按著自己的頭,向著李蕪的方向看了幾眼。
回想越覺得越不對勁兒,瞬間猛地從座位上驚起,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了李蕪的桌前,大聲叫道,
“你個賤人,竟然敢推老子下水。”
李蕪倒是不慌不忙,聲音悠悠響著,像是從谷中傳出來的一般,使人的心不自覺的沉靜下來。
“兄長說,我推你下水,可有證據(jù)?若是兄長拿不出證據(jù),豈不就成了栽贓誣陷?若是這樣,今日回府之后,我定要向老夫人討個公平。”
“證據(jù)?老子還需要證據(jù)?”
裴知許下一刻就要抓起李蕪的衣襟,意圖將李蕪從座位上拽起來。
“今日大家可都在場,兄長拿不出證據(jù),試圖用無力逼迫我就范,還請在座的大家為我做個見證?!?p> 話音剛落,蕭灼宜就先開口道,
“本郡主應(yīng)了,在座的各位呢?”
“既然郡主都應(yīng)下了,我們又豈有不應(yīng)之理?裴知許作為這位娘子的兄長,卻是不慈不惠,反而對娘子進(jìn)行誹謗,我等定會為這位娘子做個見證的。”
裴知許看著宴會上的各位紛紛在蕭灼宜的鼓動下倒向李蕪,有些氣急敗壞,向著李蕪留了一句狠話。
“你給我等著?!?p> 便匆匆地離開了蘭芳園。
“我們宴會繼續(xù)。”
蕭灼宜說完之后,向著李蕪看了一眼,對視一笑。李蕪有些懵懵的,蕭灼宜這個郡主她為什么要幫自己?還不揭穿自己,李蕪抬頭望向正在談笑的蕭灼宜,心中頓了一下。
“瑯之哥哥?!?p> 宴會完后,大家結(jié)伴在蘭芳園里游覽。唐茵本來覺得這次宴會并不有趣,方才在宴廳里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墒莿倓偝鰜?,就見到了蘇瑯之,那位清風(fēng)明月的公子哥。
唐茵大聲喊道。
似乎是想要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向他們看去,他天上地下皎皎明月公子蘇瑯之,是她的未婚夫。裴青青自然看不慣這些,對著唐茵白了一眼,便離開了這里。想到自己的夫君是個殘疾,雙腿癱瘓,而唐茵的未婚夫卻是京城女子愛慕的蘇瑯之,越覺得越氣。
“我絕對不能嫁給陸少寒,絕對不能。”
裴青青死死咬牙切齒地說。
“我的婚事絕對不能成。”
李蕪也是聞聲看去,她知曉自己的身份還是多虧了蘇瑯之。唐茵嘴角高高揚起,露出皓齒,一雙眼眸亮若星辰,小跑到剛來的蘇瑯之身前。
“瑯之哥哥,你怎么來了?”
蘇瑯之掀起眼簾,先是抬頭看了一眼在蕭灼宜旁邊的李蕪,定了片刻,在低頭對唐茵說道,
“我聽聞今日蘭芳園特為熱鬧,故來此看看?!?p> 蘇瑯之向李蕪的方向走了幾步,抬高了自己的聲音說道,
“只是沒想到李姑娘也在此?!?p> 唐茵忙著解釋,
“瑯之哥哥,這是裴家五娘子,裴景胥的夫人?,樦绺缗c裴小娘子認(rèn)識?”
唐茵的最后幾字不由得加重了語氣。
“當(dāng)然認(rèn)識了,”
李蕪不太清楚,只覺得蘇瑯之的這句話是在咬牙切齒的情況下說出來的,但覺得又不太可能。這般溫潤如玉,霽月光風(fēng)的公子又怎么會失態(tài),而且蘇瑯之也沒有緣由生氣。
“李姑娘還欠下我一份債沒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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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長庚
“裴景胥他一個人渣,還不求上進(jìn),他有什么好的?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蕭灼宜皺著眉頭(生氣生氣) 李蕪想了許久, “他長得好看?!? 蕭灼宜扶額苦笑,(疑問) “就長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