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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躺平,夫人帶我上青峰

蟹宴風(fēng)波(一)

  任蕓回到房后,發(fā)怒,將桌子上的物件全部掃到地面上,碎得七零八落。

  旁邊的梅娘想要上前收拾,卻被任蕓厲聲呵斥住。

  “我應(yīng)該早就殺了那個孽種的。”

  任蕓的雙眼微微瞇起,眼眸如同夜間閃爍的狼眼,滲透著刺骨的寒意。任蕓將嘴一橫,緩緩坐在凳子上。

  這時梅娘說道,

  “夫人莫要亂了陣腳?!?p>  任蕓她本是謝家前家主外室生養(yǎng)的女兒,可是奈何如今的謝家老夫人眼里容不得一丁點(diǎn)的沙子,在她母親死后,老夫人美其名曰接任蕓回府,實(shí)則是早已經(jīng)為她安排婚事,與裴家聯(lián)姻,作裴寬的小妾,當(dāng)時裴寬還不是裴家家主,也不是老家主最為喜歡的孩子。

  可是說裴寬與裴家家主的身份八竿子打不著。

  但是,在她入裴府之后,如若不是她私下與唐陽里應(yīng)外合,成功扳倒唐家,又怎么會有今日的裴家?裴寬成為了裴家家主,她也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禺?dāng)上了裴家主母。

  可是在裴知許出生后,資質(zhì)愚鈍,只顧貪圖享樂,裴寬在自己之后又納了兩房的姨娘,接連生出了兒子,自己的地位在裴府日落千丈,自己不再受寵,懷上子嗣的概率是少之又少,受盡府內(nèi)人的白眼,甚至柳紅雨那個青樓出來的妓女都在站在自己的頭上叫囂。

  可是,就在這時,謝慕也就是謝家老夫人最為看重的兒子,他的夫人恰好有喜。于是她借機(jī)假孕,在假意探親回家時偷走了他們的兒子。

  這是他們謝家欠自己的,就讓這個孩子來還債吧。

  她精心照料著裴景胥,在五歲之前裴景胥在學(xué)術(shù)作賦方面表現(xiàn)出超乎旁人的天賦,慧心獨(dú)具,見解獨(dú)到,聰慧非凡特受老夫人的寵愛,自己也母憑子貴??墒窃谂峋榜阄鍤q生辰時,裴景胥暈倒了再醒來之時大夫說裴景胥活不過二十歲,是娘胎里帶的疾。

  果然老天還是給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在柳紅雨給裴寬吹著枕邊風(fēng),裴景胥被趕出了裴家老宅。在此之后,裴景胥越發(fā)地不聽話了,甚至敢沖撞自己。她要的就是一個對自己唯命是從,百依百順的人,既然裴景胥不識好歹,那么她也不用再顧及本就沒有多少的情感。

  從裴景胥被趕出裴家老宅時她就想殺了他的,可是裴家老夫人一直格外照顧裴景胥,她意識到裴景胥還有利用價值,于是她留他到現(xiàn)在。

  就是為了在下一任家主的競爭中,裴景胥可以給她的知許補(bǔ)一分力。

  可是他愈發(fā)的不聽話了,難以管教。如今沒經(jīng)過自己的允許,又帶回來一個女人。

  任蕓動怒拍了一下桌面,但她突然想到柳紅雨的兒子裴定軒就這么悄無聲息地死了,心里添了一些快意。

  裴定軒的死成為了一場迷案,無人知曉兇手是誰。

  裴定軒一死,敬王府就馬不停蹄地退回婚契,柳紅雨在裴寬那里哭了許久,但柳紅雨已經(jīng)失了容貌,再加上死了一個中意的兒子,裴寬也就是表面上敷衍了事。

  敬王小女剛向裴府退了婚事不久,就在七月初二這一日在蘭芳園舉行了蟹會,邀請全京城的兒女們參加為敬王小女招夫婿。

  “站??!”

  裴知許一雙綠豆眼不懷好意地盯著涼風(fēng)亭處正要走的李蕪,沖著她喊道。李蕪愣了一下,悄悄地向水邊走了幾步。然后轉(zhuǎn)身說道,

  “不知兄長喊弟媳何事?”

  那裴知許滿臉橫肉地笑了一下,雙手背在后面,晃悠走到李蕪的旁邊。

  “弟媳,”

  裴知許說了一遍,壞笑著,

  “裴景胥估計早就死在外面了,不如你跟了我,我保你榮華富貴?!?p>  裴知許企圖觸摸李蕪的臉,李蕪又向后退了幾步。賠笑著說,

  “兄長說笑了,弟媳早已嫁給景公子,又怎么能跟了兄長?”

  “這有什么?本公子最喜人婦了,畢竟這床上之趣還是嫁過人的女子要懂得多呢?!?p>  話音剛落,裴知許就猛地向李蕪撲來。

  “撲通——”

  毫不意外,裴知許落水了。李蕪看著在水里掙扎的裴知許,先是頓了一下,隨后就眼疾手快地按住裴知許的頭,使其頭不能露出水面。

  “救命啊,救命啊?!?p>  裴知許不停地呼救著,湖里的水不止地往裴知許的嘴里涌著。李蕪按著裴知許頭的手也在不斷地顫抖著,嘴唇緊緊抿著,就連眉心都擰到了一塊。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

  她為行醫(yī)之人,本該救濟(jì)天下人,可是這是他們裴家逼她做劊子手的,他們殺了自己的親人,這是他們欠自己的。

  李蕪的手又添了幾份力,清澈的眼眸中如今裝滿了水霧,變得紅潤不堪。

  “這里有人溺水!”

  “有人溺水了?!?p>  李蕪聞言一愣,猝然站起身來,回頭看去,那出生呼救的丫鬟早已經(jīng)跑出去。李蕪看著水里掙扎漸弱的裴知許,便迅速地離開此處。

  ——

  “我剛才可都全部看見了,不停下來和我說說嗎?”

  一道特為清亮的聲音傳入李蕪的耳中,李蕪身體一震,瞳孔顫了顫,有些驚愕地看著前面擋住自己路的女子。

  李蕪還沒說什么,那女子就向著李蕪走了幾步,打趣笑著說,

  “殺人都不怕,你還怕我揭穿你?這里就我們兩個人,不用擔(dān)心。”

  “姑娘何意?”

  李蕪問道。她把自己攔住是為了做什么?她又是誰?李蕪悄悄地打量著面前女子幾眼,她從未見過此人。行為衣著,也不是一個尋常姑娘應(yīng)有的。

  “沒什么,我只是覺得你有趣極了?!?p>  李蕪輕輕地扯動嘴角,笑了一下,說道,

  “姑娘是覺得殺人有趣。”

  “當(dāng)然不是,是你有趣。你一邊想要將裴知許溺死在水中,一邊又哭紅了眼,不是很有意思嗎?”

  “我不是為裴知許而哭的?!?p>  李蕪直接明了地說道。

  “不是裴知許啊?那就是你的夫君裴景胥嘍!”

  那女子用手指慢慢地敲著唇角,雙眼忽閃,眸里透著份靈動與狡黠。李蕪?fù)坏劂墩艘幌?,她知道自己的身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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