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突然出現的男人聲音讓時念渾身一震,手機差點摔在地上。
聶彥修在公寓,時念剛剛根本不知道,也不知道對話他又聽到多少?
左手被猛握住,聶彥修正好按在她傷得最嚴重的那塊地方上,時念疼得齜牙咧嘴。
“有朋友要出國,我去機場送她。”
時念隨便找了個理由,想掰開他的手。
聶彥修感覺她神色不對,撩開袖子才看見她左手臂上纏著大片白紗。
“你傷得很重嗎?”
他試圖解開紗布查看她的傷勢,發(fā)現不成又握著她的手,“我?guī)闳メt(yī)院重新檢查下。”
“已經處理過,不用再麻煩了?!?p> 時念甩開他的手,語氣冷硬。
她從沒有這樣對他說過話,聶彥修先是一怔,而后反應過來之前電話里他與時念的對話。
“我不知道你傷得這么重,之前也是著急合同才說了那些話?!?p> 聶彥修放低聲音解釋,時念即便不信也只能配合他演戲。
畢竟契約還沒有到期,她也該有契約精神。
時念沒想到聶彥修能夠注意到她之前隨意在日歷本上標注的日期。
“十四號是什么日子嗎?”
十四號,也就是七天后,是契約結束的那天,也是五年前她與聶彥修在一起的那天。
他這么問,顯然是已經忘記了。
時念自嘲冷笑反問,“你不記得了嗎?”
聶彥修一臉茫然,被她略帶質問的口吻問得怔住,直覺告訴他這一天應該是個特殊的日子,可他根本想不起來。
“五年前,我們在一起那天?!?p> 時念提醒,聶彥修才恍然想起,摟著她討好的笑,“那天我空出時間,你想做什么我都陪著你?!?p> “那就陪我去看一次日落吧?!?p> “怎么突然想起看日落?”
“我們一起看過很多次日出,從來都沒有看過日落,有始總該有終。”
在一起這些年,從來都是時念陪著聶彥修做他想要做的事。
她知道他喜歡看日出,因為與司明嫣在一起時,他們總去看日出。
而她只想和他看一次日落。
有始有終,也算為他們之間的關系劃上一個句號。
這話聶彥修聽著奇怪,一時又沒能察覺是哪里奇怪,最終答應和時念的約定。
三天后,公司團建在湖邊燒烤。
聶彥修帶著司明嫣出場時,引得全場轟動,所有人都默認那是他的女朋友。
“怎么聶總女朋友和時念長得那么像?”
“哪是聶總女朋友像時念,分明就是時念像聶總女朋友才對。沒有司小姐就沒有時念,以她的資質一進公司就能成為總裁助理你以為是憑什么?”
“聽公司以前的老人說,聶大小姐曾罵時念是靠爬聶總的床才上位的?!?p> 那人自以為壓低聲音,卻不知一墻之隔,時念就在后面把話聽得清清楚楚。
她繞到前面,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兩人見到她面色驟變,灰溜溜離開時眼中還帶著鄙夷之色。
“時助理不必生氣,畢竟她們說得也是實話?!?p> 女人幽幽的聲音響起,時念轉頭對上司明嫣笑意盈盈的臉。
“第一次見你,我就覺得熟悉,后來才想明白,我是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我曾經的影子?!?p> “你的衣服應該都是阿修給你買的吧?”
“湖藍色襯衫,白色短裙,黑色及腰長發(fā),都是我曾經的穿扮?!?p> 司明嫣繞著時念轉了一圈,勾著她黑色的長發(fā)撥弄到身前,面上毫不掩飾譏諷之色。
“他想把你打造成我。”
“可惜,丑小鴨永遠都是丑小鴨,成不了白天鵝?!?p> 司明嫣手里不知何時多出一條吊墜,在她面前晃了晃,直到時念看清那吊墜的形狀,神色凝滯,“這東西怎么會在你這里?”
“我和阿修說喜歡,他隨手就送給我了?!?p> 她隨意將吊墜來回拋起,時念的目光死死凝在那上面。
那是她送給聶彥修的,也是她身上最重要的東西,孤兒院的人說她進孤兒院就已經戴著,應該是她父母留給她的。
曾經她將她最為重要的東西送給聶彥修,卻沒想到司明嫣隨便一句喜歡他就可以拱手送人。
如同她的愛,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還給我?!?p> 時念上手去奪,司明嫣側身躲閃,“像這種劣質的白玉,早就被他忘在角落本來是要丟掉的,如果不是我說喜歡,恐怕現在它已經在垃圾桶里,你該謝謝我才對?!?p> “這東西你們既然看不上,何必留在身邊?!?p> “這該問時助理,明明知道自己配不上,為什么還要留在阿修身邊?以你的出身,能夠成為他的助理怕已經是燒了幾輩子的高香,你再怎么糾纏他,也不可能進得了聶家的門,成為聶太太?!?p>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司小姐誤會了?!?p> “最好是我誤會了?!?p> 司明嫣唇角勾著淺笑,手中隨便一拋,眼睜睜看著吊墜落地。
清脆聲響,白玉四分五裂。
“抱歉,不小心手滑了?!?p> 她故作驚詫,捂嘴道歉,眼底盡是挑釁。
時念緊握著拳,指甲刻入掌心,她極力平息自己的氣息,“你是故意的!”
司明嫣失笑出聲,此刻也不演了,“我是故意的又如何?”
“時念,識相點,趁早離開,否則這玉就是你今后的下場。”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腳來回碾踩碎玉,一瞬間時念只覺周身氣血上涌,她猛地推開司明嫣。
“啊!”一聲尖叫,司明嫣往后踉蹌幾步。
幾乎同時一股強大力量狠狠拽了時念一把,“時念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