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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欺上門?我轉(zhuǎn)身嫁給渣男他叔

第9章 雜貨鋪?zhàn)?/h1>

  前世姑姑咳血時(shí),正是用珍珠粉混著陸君衍送的血燕,才多熬過三個(gè)寒冬。她回身福禮,翟衣廣袖垂落如云:“大人若得空,不妨嘗嘗昭陽殿的梅花酥?!?p>  軟轎起駕時(shí),來福牽馬退后半步。陸君衍望著轎簾垂落的流蘇,忽見溫知虞蔥白的指尖挑開一線縫隙。

  暮秋風(fēng)卷著片銀杏掠過車轅,正落在他玄色官袍的蟒紋上。

  “爺,刑部的人……”來福低聲提醒。

  “讓他們候著?!标懢芰滔萝嚭?,“繞道東華門,本官要先去趟御藥局。”

  紅纓扶著轎桿小跑,忍不住嘀咕:“首輔大人方才盯著姑娘簪子瞧呢!”

  “多嘴。”溫知虞摩挲著簪頭暗紋,這是今晨從妝奩深處翻出來的舊物。那年她十歲生辰,姑姑用褪色的宮絳系著這支簪,說將來要親手為她綰發(fā)。

  轎子忽然一晃,崔嬤嬤掀簾遞進(jìn)個(gè)鎏金手爐:“姑娘暖暖手,娘娘特意灌的紫蘇飲?!?p>  她眼角余光掃過溫知虞的耳墜,“這東珠成色倒是比貢品還亮。”

  溫知虞輕笑,指尖拂過珠面。這是陸君衍今晨扔過屏風(fēng)的錦囊里掉出來的,當(dāng)時(shí)裹著大明湖蓮塘的地契。

  轎外忽起整齊的跪拜聲,想來是過了永巷。

  “姑娘可知……”崔嬤嬤突然壓低嗓音,“上月陛下在昭陽殿用膳時(shí),提了句首輔該娶親了?!?p>  手爐暖意透過掌心,溫知虞望著轎簾縫隙漏進(jìn)的宮墻影子。

  前世陸君衍暴斃那夜,姑姑攥著她的手說“聽聞那人書房暗格里鎖著你的畫像”。

  畫像右下角題著“戊戌年冬”,正是她入宮陪侍的那年。

  朱雀門的三十六級(jí)臺(tái)階硌著軟底繡鞋,溫知虞數(shù)到第二十七級(jí)時(shí),聽見昭陽殿檐角鐵馬叮咚。

  崔嬤嬤掀開珠簾的瞬間,她嗅到熟悉的安息香——混著前世姑姑咳在帕子上的血腥氣。

  “小虞兒!”曦貴妃的聲音帶著喘,“快讓姑姑瞧瞧……”

  昱坤宮的青磚地沁著龍涎香,溫知虞跪在蓮花紋磚上,抬眼瞧見曦貴妃裙擺的金線牡丹。

  那花樣與她前世壽衣上的繡紋一模一樣。

  “好孩子快起來。”曦貴妃腕間的翡翠鐲子磕在紫檀案上,“流夏,去院里摘些金桂來?!?p>  溫知虞起身時(shí)瞥見案頭攤開的詩稿,陸重錦的簪花小楷刺得她眼疼。

  曦貴妃忽地捏住她指尖:“這詩,你瞧著如何?”

  “回娘娘,前一句倒有幾分意境?!睖刂莨室忸D住,“可惜后邊接的與首句平仄不協(xié)。”

  曦貴妃的護(hù)甲劃過詩稿,戳出個(gè)窟窿:“上月宮宴,本宮讓翰林院出題‘寒食’,咱們的陸世子寫了首《寒食帖》?!?p>  她忽然咳嗽起來,帕子邊緣洇出血絲,“你猜怎么著?與三十年前蘇州舉子王邈的遺作一字不差?!?p>  溫知虞捏緊袖中帕子。

  前世陸重錦正是用這詩騙得她芳心,洞房夜卻連韻腳都分不清。

  “本宮命人試他。”曦貴妃從妝奩摸出支白玉簪把玩,“讓他即興對(duì)‘春風(fēng)又綠江南岸’,你猜他接的什么?”

  窗外蟬鳴忽地停了。溫知虞垂眸:“莫不是‘秋雨難紅塞北花’?”

  “哈!”曦貴妃突然大笑,震得鬢邊鳳釵亂顫,“他憋了半盞茶功夫,憋出句‘明月何時(shí)照我還’!”

  玉簪尖在案上劃出深深溝壑,“平仄不通也就罷了,連對(duì)仗都不曉!”

  溫知虞盯著簪尖劃出的“陸”字,想起前世陸君衍暴斃后,陸重錦在靈堂寫挽聯(lián)時(shí)的窘態(tài)。

  那歪扭字跡與眼前詩稿上的簪花小楷,分明不是同一人所書。

  曦貴妃突然湊近,藥香混著血腥氣:“更奇的是,本宮著人查他歷年詩作?!彼槌鲆化B泛黃紙頁,“十三歲作的《詠梅》剛勁雄渾,十五歲的《閨怨》卻婉約纏綿,這字跡……”

  “像是換了個(gè)人?!睖刂菝摽诙?。前世她曾在書房暗格里發(fā)現(xiàn)兩套筆跡,一套是陸重錦的狗爬字,另一套卻像極了陸君衍的瘦金體。

  曦貴妃的護(hù)甲猛地掐進(jìn)她手腕:“你早知?”

  “侄女猜的。”溫知虞面不改色,“娘娘可記得三年前春闈,有舉子因夾帶被杖斃?”

  她指尖在詩稿上輕點(diǎn),“那人的行書,與陸世子十三歲時(shí)的字跡倒有九分相似?!?p>  窗外忽起秋風(fēng),卷著流夏摘的桂花撲進(jìn)來。

  曦貴妃松開手大笑:“本宮就說,溫家女兒怎會(huì)看上草包!”她忽然壓低嗓音,“那陸首輔……”

  “娘娘,藥煎好了?!贝迡邒咴诤熗夥A報(bào)。

  溫知虞識(shí)趣起身,卻見曦貴妃從枕下摸出個(gè)鎏金匣:“拿著?!毕恢刑芍鴮?duì)翡翠耳墜,與她腕間鐲子成色相同,“這是本宮當(dāng)年的嫁妝?!?p>  桂花香里混進(jìn)苦澀藥味。

  溫知虞福身謝恩時(shí),瞥見藥碗底沉淀的朱砂——與前世陸君衍棺中發(fā)現(xiàn)的毒物同色。曦貴妃仰頭飲盡湯藥,唇角血絲浸得翡翠鐲子愈發(fā)碧綠。

  “陸首輔上月遞了折子?!彼蝗坏溃罢f要重修《鄴史》,請(qǐng)陛下開翰林院舊檔?!?p>  染血的帕子輕飄飄落在溫知虞裙擺,“你說巧不巧,王邈的案卷,恰在要調(diào)閱的名錄里?!?p>  溫知虞捏著耳墜的手一顫。前世陸君衍正是在查漕運(yùn)舊案時(shí)暴斃,死前攥著的正是王邈的驗(yàn)尸狀。

  曦貴妃與她說了很久的體己話,時(shí)辰到了,心中不舍,便問她:“你可有什么事,需要姑姑幫襯著?”

  “不瞞娘娘,侄女想要間雜貨鋪?zhàn)??!?p>  昱坤宮的沉水香混著藥玉涼簟的寒氣,在珠簾后織成一片氤氳。

  曦貴妃指尖叩著汝窯茶托,鎏金護(hù)甲在琉璃盞上刮出細(xì)響:“你要開雜貨鋪?zhàn)???p>  溫知虞將海棠凍頂往姑姑手邊推了半寸:“不拘是掌柜娘子還是繡娘,只要手巧機(jī)敏......”

  “胡鬧!”茶盞重重落在紫檀案上,驚得鎏金籠里的綠鸚鵡撲棱翅膀,“溫家嫡女在京中拋頭露面,你祖母知曉怕要?dú)鈺炘诜鹛?!?p>  窗外蟬鳴忽然尖銳起來。

  溫知虞捏緊袖中黃楊木算盤墜子,輕聲道:“姑母可記得去歲江州水患時(shí),咱們施粥的棚子被地痞砸了?”

  曦貴妃染著鳳仙花汁的指甲驀地蜷起。

  “若有個(gè)不起眼的鋪面作幌子,既能暗中接濟(jì)流民,又能......”溫知虞蘸著茶湯在案上畫圈,“聽聞南邊來的貨郎最愛在雜貨鋪歇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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