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逼上傅君寒的床
章姓在樟家村也是個大宗族。
章奮斗道:“嘛的!陸家那群沒用的,被兩千塊錢就收買了,難道他們不覺得丟臉嗎?我們章家人可不是好惹的!那姜綰算什么東西,竟敢退了我外甥的婚!”
“等傅團長一走,我們就動手,把姜綰搶回來。”
另外一個人道:“就是!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把她搶回來之后,就天天打她,看她還敢不敢囂張了!就算退婚,也是我們退,哪輪到一個小丫頭片子說話!”
大冷的天,姜綰被這群人的話逼得更加后背生涼。
她就知道,退婚不會那么容易。村子里每個姓都是大宗族,平時都是抱團生存的,每個宗族把各自的臉面看得極為重要,如果一戶有事,整個宗族的人都會出動。
看著很有家族的溫馨,這其實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在這樣的宗族社會下,每個人都必須符合宗族的規(guī)范,特別是像姜綰這樣處在食物鏈底層的姑娘,而且還是爹不疼媽不愛的,幾乎沒有人權。
所以,姜綰還是得逃。
哪怕名義上她跟陸子恒已經(jīng)退了婚,但實際上出于宗族的力量,等傅君寒一走,這婚跟沒退沒什么差別。
姜綰打算等傅君寒出院,她也不回家了,直接溜了算了。
反正她存下的零花錢昨天晚上準備逃的時候都已經(jīng)塞在內衣兜里了,剩下幾件舊衣服也沒什么家當,舍了算了。
章奮斗道:“收拾肯定是要收拾她的,不過在此之前你們要先看住她,不要讓她逃走了?!?p> 姜綰一怔,倒吸一口冷氣。
只聽那一個道:“堂弟你放心吧,堂哥早就候在車站了,姜綰要是想逃,馬上就抓她回來。”
還有一個道:“姜綰在義伍打工的那個工廠,我也托人帶話過去了,如果姜綰過去,馬上就跟我們發(fā)消息?!?p> “還有她交好的姐姐妹妹,總而言之,她逃不掉的?!?p> 姜綰越聽越覺得冷,那一個個人,都好像一張張巨網(wǎng),從四面八方把她裹住,向她逼迫過來。
她臉上的表情沒什么變化,但內里都是撕心裂肺。
姜綰再一次郁悶為什么重生的節(jié)點不能早一點,為什么非得在婚禮當天。
但轉念一想,以自己爸爸姜富厚的貪婪程度,就算自己重生的更早一點,她強烈反對嫁給陸子恒,姜富厚只要拿到錢就會愿意的。
天已經(jīng)大亮了,但看起來今天不會出太陽。
灰白的天色橫陳在姜綰目光所及的所有道路。
姜綰冷著臉,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路沒有聲音,又從后巷繞回去,從側門進了醫(yī)院。
回到病房的時候,看到護士推著一輛病歷車,隆隆地從走廊走過去,直到護士站,所有的醫(yī)生護士圍在那里交接班,大約馬上就要查房了。
姜綰回到傅君寒的病房,推開門,果然里面空空蕩蕩的,除了傅君寒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睡著,什么人都沒有。
姜綰盯著傅君寒看,他睡著的樣子,少了一份銳利,安安靜靜,看著異常的英俊。
姜綰忽然眼眶一熱。
她覺得自己很卑鄙,但還是止不住想到,也許傅君寒是她唯一的路了。
因為她剛剛聽到章奮斗說等傅君寒走了他們才動手,看起來他們還是顧忌傅君寒的。
姜綰此時什么也顧不上了。
對不起了,傅團長。
她把手上的早點放在床頭柜上,然后不由分說脫下自己的灰撲撲的風衣,連里頭的毛衣也脫掉,掀開被子鉆進了傅君寒的被窩。
在被窩里蛄蛹蛄蛹,姜綰把貼身的內衣也一并脫了。
姜綰的眼睛里含著淚,忍著沒有掉下來,縮著身子往傅君寒的身邊靠。
她有點怕把傅君寒吵醒了,不敢靠得太近,聽著外面走廊上的聲音,應該是醫(yī)生走過去,準備到病房查房了,姜綰趕緊閉上眼睛假寐。
只是姜綰沒有想到,她剛閉上眼睛沒多久,睡在她身邊的男人就睜開了眼睛,納罕地朝她看了一眼,又閉上了。
她只覺得男人的身子動了動,像是翻了個身,一只手無意識地擱在了她的腰上。
姜綰生恐把他吵醒了,嚇得動也不敢動。
應該是巧合吧,他的大手掌剛好落在她腰側挨了一腳的位置。
此刻她身上什么也沒有穿,能感到他的手掌有些粗礪,指腹和掌中心有厚厚的老繭,但卻特別暖,覆在她的淤青的地方,讓她的疼痛感減輕了不少。
病歷車隆隆地推過來,病房門忽然被打開了。
姜綰像是受了驚嚇一般忽然坐了起來,剛好讓進門的護士看到她露出的肩膀。
“??!”
護士大聲驚叫起來,“你們!你們怎么可以睡在同一張病床上,真是傷風敗俗!”
年輕小護士捂住了眼睛。
姜綰的眼淚霎時間洶涌而下。
她不是因為護士對她的嘲諷,而是出于對傅君寒的愧疚。
她最終還是褻瀆了他。
可她不是故意的,她是被逼的,她只想要身體健全地活下去,如此而已。
更多的醫(yī)生走了進來,“怎么回事?發(fā)生什么事了?”
“這個女人!”年輕的小護士指著姜綰,“是她,是這個女人,她昨天晚上陪護,我還以為她是個什么好女人呢!”
小護士氣憤地道:“剛剛我來查房的時候,明明這個女人不在,傅團長一個人在睡覺。結果一轉眼,她就爬到傅團長的床上去了!她趁著傅團長睡覺,爬到傅團長的床上去了!”
“啊?”眾人嘩然。
“那這就是這個女人陰謀的羅?!?p> “好惡毒的女人啊,自甘墮落的女人。”
護士憤憤不平,“傅團長昨天晚上就是因為中了藥才被送到醫(yī)院的?!?p> “真是賊心不死啊,都已經(jīng)送到醫(yī)院了,還要爬到傅團長的床上去?!?p> “她就是再想嫁給傅團長,也不能用這種損招吧,真是活久見!這種情況下,難道傅團長還要給她負責嗎?”
姜綰被護士說得滿臉愧疚,深深地埋下了頭。
確實,是她算計了傅君寒。
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傅君寒還是不要她,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此時,作為“受害者”的傅君寒,在護士的激烈聲討中,也是睜開了眼睛。
剛剛“醒”過來的傅君寒看起來有點懵,一臉迷茫地看看醫(yī)生護士,又看看身邊的姜綰。
“這是我的未婚妻,她身體怕冷,所以我抱著她暖和?!?p> 姜綰不知道男人是怎么用如此淡定、如此正經(jīng)的口吻說出這句話的。
話說完,傅君寒摟著姜綰的肩膀將她按回到了床上,然后用被子給她裹緊了,漆黑的雙目看著她,“昨晚上辛苦你了,你再睡會兒?!?p> 傅君寒轉頭對醫(yī)生護士說道:“你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