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如何逃走呢,不過眼下當務之急是,如何從酒桶里逃出去。
聽兩個人的話語,是打算將酒桶抬到儲存物品的帳篷,花著雨蜷縮住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心想只有待他們放下這個酒桶,再回去抬別的酒桶時,自己好脫身。
果然,不一會兒,酒桶一震,似乎是放在了地上。
花著雨只待那兩個人走后,便要出來,卻聽又有腳步聲傳了過來,只聽有人問道:“這可是今夜剛送來的美酒?”
這個人的聲音,隱隱透著一絲熟悉,好似曾經(jīng)聽過一樣。
抬酒的兩個人慌忙答道:“稟左尉將軍,這酒正是今夜剛剛送來的,是御酒坊新釀出的美酒……醉花間?!?p> “好,你們兩人,抬著酒隨我來?!蹦侨擞掷^續(xù)說道。
花著雨心中頓感不妙,只覺得酒桶又一陣震蕩,她又被抬了起來。這一次抬著她的兩個人再沒敢說話,靜夜里,只聽得身后軍士的腳步聲,格外整齊。
忽然,只聽得抬酒的兩個人小聲嘀咕道:“呀,我們在路上喝掉了一桶,那空桶你丟了沒有?”
“我忘記丟了,不過這桶肯定不是,不然怎么會這么重!”另一個人說道。
“你不覺得有點太重嗎?”前一個人好似猛然醒悟過來一樣,低低說道。
花著雨在桶里閉了閉眼,心想,你們這才發(fā)現(xiàn)??!
就聽得方才那個熟悉的聲音喝道:“你們兩個嘀咕什么,趕快抬進去?!?p> “是!”兩人齊齊答應。
花著雨覺得酒桶又是一震,顯然是再次放到地上了。整齊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似乎是退了出去。
花著雨搖了搖被酒熏得有些迷糊的頭,靜靜聽著外面的動靜。
一片死寂。
似乎是無人!
不然憑她的耳力,定是能聽出動靜來的。
花著雨悄悄伸手,將桶蓋抬起一條縫,瞇眼向外瞧去。
這是一個很大的帳篷,比她居住的紅帳篷要大好幾倍,擺設的極是華麗。地上鋪著厚厚的毯子,屋子正中央擺放著一個火盆,里面的炭火燒的正旺,帳內(nèi)溫暖如春。一個棕紅色的幾案上擺著一個青銅的熏爐,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飛龍,龍口中正微微吞吐著裊裊輕煙,令人心定神怡的香氣在帳內(nèi)緩緩飄散。
飛龍!
不管是南朝還是北朝,能用雕刻著龍的物品的人,除了皇帝便是儲君。
這個帳篷,看來是蕭胤的帳篷。
花著雨心中微凜,是不是人落魄了,連運氣也這么背,怎么就被抬到他的帳篷了。冷眸一掃,看到帳內(nèi)無人,正要從酒桶中出來。
忽聽得一陣繁雜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花著雨慌忙將桶蓋放下,斂氣屏息,腳步聲已經(jīng)進了屋。聽聲音不是一個人,顯然是好幾個。不過卻沒有人說話,帳內(nèi)的氣氛極是迫人。
“張錫,把地形圖拿出來?!钡坏穆曇?,卻分明夾雜著一絲冷冽,如同這北地的夜風一般,令人聞之生寒。
蕭胤,這么快便回來了。
“是,殿下!”還是那道略微熟悉的聲音。
花著雨終于想起來了,怪不得聽聲音有些熟悉,這個張錫,她和他倒是有過一面之緣。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顯然是鋪好了地形圖,室內(nèi)又是一片沉寂。
“殿下,平西侯花穆真的那么難對付?”一個大嗓門的聲音粗聲道。
這個聲音也熟悉,卻是那晚到紅帳篷去的達奇。
“花穆的確不好對付,不過眼下他缺了一個得力干將,實力減弱不少。如此一來,我們或許有獲勝的機會!”蕭胤淡淡說道。
“殿下,您指的是誰?”達奇問道。
“殿下說的是花穆軍中的少將軍銀面修羅……贏疏邪,他麾下有一支隊伍,名:殺破狼,是一支孤兒軍,作戰(zhàn)甚是勇猛。更有四個隨身親衛(wèi),據(jù)說名字里分別帶著:平、安、康、泰,四個字,不過,敵軍若是遇見了他們,永遠不會平安康泰了。”又一道陌生的聲音說道。
花著雨倒是未料到,這些人對贏疏邪如此了解。
“那個銀面修羅很厲害嗎,讓我達奇去收拾他!”達奇粗聲道。
“只怕你這輩子沒那個機會了!他已經(jīng)敗在張錫手下,還身死了。不過,張錫,我真的懷疑,他真的是你殺掉的?”那聲音懷疑地說道。
“哼,連張錫都打不過,還叫什么銀面修羅?!边_奇冷嗤一聲道。
“他確實厲害,我只是僥幸勝他!”張錫低聲說道,其實到如今,他依然不太相信自己殺了那個白袍小將。
“他雖然不在了,但是他麾下的隊伍……殺破狼,依然是花穆軍中的先鋒隊伍,我們依舊不好對付?!笔捸烦谅曊f道,忽然話題一轉,問道,“那是什么?”
“是剛來的好酒,據(jù)說是御酒坊新釀制的,所以屬下就命人為殿下抬過來一桶,殿下要不要嘗嘗?據(jù)說極是美味?!睆堝a的聲音淡淡傳來,接著便聽到腳步聲朝著花著雨這邊走來。
花著雨心中一嘆,真是糟糕,恐怕是躲不過了。這個蕭胤,研究地形圖就研究地形圖,喝什么美酒?
只覺得眼前乍然一亮,桶蓋已經(jīng)被掀開了。
“呀,你是什么人?”那打開桶蓋的侍女倒是機靈,伸手一推,花著雨還來不及從桶中站起來,酒桶便被掀倒,她從桶中滾了出來。
接著一陣刀劍鳴叫之聲,一,二,三,四,五……數(shù)不清的明晃晃的刀劍已經(jīng)架在了她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