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臺靖容搖頭嘆息間,轉身便離去。
眾人不禁大為詫異,成王殿下可是難得出現(xiàn),如此美男子不輸于太子殿下,以往的墨臺四見了美男就像吃了藥般到處發(fā)情。
怎么如今這性情卻是淡漠得讓人琢磨不透了?莫不是她這是在玩欲擒故縱?但也不對,也得成王殿下瞧得見她才是。
難道墨臺四中了太子殿的情毒太深,拔除不掉,對別的美男不感興趣了?
萬俟晝成聞聲抬首望去,墨玉般的眼瞳閃爍著光芒,頓步,望著林道上背對自己而去的倩影,淡雅出聲,“那便是人人喊打的墨臺四?!?p> “啊?”領路人一愣,跟著成王的眼目望去,只瞥見一抹余影,但還是能辯得出那是四小姐的身影。
“一年前,聞墨臺四與墨臺家三小姐為爭太子而鬧過一陣子,接著就誤傷靜毓公主……”聲音低緩,平淡不奇的一句話,卻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身側的小管家冷汗涔涔。
萬俟晝成收回神色,繼而又道來:“本殿下在此之前,還道墨臺家看好的是太子……畢竟墨臺家不聞不問,仿似順理成章的想要將其中一女嫁入太子府?!?p> 小管家冷汗大冒,成王這是在記仇啊。
“成王殿下,時辰不早了,老爺他們必是迎出了門,請隨小的前來!”小管家恭謹有加,小心翼翼地請著。
萬俟晝成淡淡地瞥了眼過來,在管家承受不住壓力之后才輕輕“嗯”了下。
目不斜視地走過小花廊,直向中府走入。
至于那邊的眾女,萬俟晝成完全沒放在眼里。
“小姐,那個就是成王殿下啊,以前老遠的見過,如今近了些瞧,果然如外界傳聞那般似個仙人。”春崍忙發(fā)揮著花癡的精神,津津道來。
墨臺靖容卻淡淡接口:“大哥也不比他差哪兒去,怎么,小妮子是打算移情別戀了。”打著趣兒笑側過眸光。
春崍俏臉一紅,垂首,“小姐,您,您說什么呢,什么移情別戀,奴婢并沒有……”
“不管是成王也好萬俟王也好,墨臺家不能有事?!彪m然來到這里不過幾日的時間,可是,家人對她的疼愛,她是個人,感覺還存在。
這么愛護自己的家人,在陷入危機之時,自己怎么能冷眼旁觀。
“小姐……”春崍納納地望著自家小姐的側臉,有些出神。
“替我準備一套夜行衣,今夜本小姐要夜探萬俟府,瞧著他到底是真受傷了還是假受傷?,F(xiàn)在我出府一趟,你留在府中?!蹦_靖容捂了捂?zhèn)谘鼈鹊膫?,皺眉時已經(jīng)大步流星走向馬房方向。
“小,小姐……”春崍驀地瞪大了眼,想著要追上去。
“好好替我掩護著,別讓娘親她知道我出府。”墨臺靖容清冷的聲音夾著一股淡淡的隱忍飄來。
春崍望著小姐的身影,咬了咬牙,轉身向院子走進去。
尚書府。
洛隨兒醒來后就不吃不喝,嘴里直嚷著不要退婚之類的字眼,整個人有些癡癡瘋瘋的模樣。
琴玉被行了家法,被打得個半死,如今不在身側伺候著。
“女兒,現(xiàn)在墨臺家已經(jīng)走到盡頭了,如今是他們墨臺家的子孫配不上我們洛家。你是洛家的嫡女,要個什么不好,卻為何非得是墨臺家不可?!甭迳袝粗鴲叟绱耍缫研牧淮?,卻奈何愛女死活只嫁墨臺家大公子。
“爹,女兒不要退親,求求您,再去替女兒求求情好不好?爹,女兒知道您最疼女兒了,一定會替女兒索回來的,對不對……爹,求您了……女兒求您了。”洛隨兒傷心欲絕,心神恍惚間只知道想奮力索回這樁婚事。
這全怪墨臺靖容,她不會原諒墨臺靖容的,絕對不會……
就差那一點她就可以是名正言順的墨臺家兒媳了,可就是因為那個墨臺四,將她的姻緣徹底的破壞了。
“爹已經(jīng)盡力了,太子那邊不松口再加上墨臺家堅持,這樁婚事只怕圓不回來了……隨兒,聽爹的,大世家不僅有墨臺家……沈家那位也與你相配……”洛尚書之前屬意于沈家的那位公子,可是,洛隨兒卻偏偏看中了墨臺家那位。
如今又發(fā)生了這種事,早已無力乏天。
“爹,不會的,不會的,這是賜婚,怎么能說退就退呢……對,不能退,皇上沒同意,墨臺家怎敢退婚……”說著說著,洛隨兒自顧自笑了起來,似花開。
洛尚書愣了又愣,他竟然沒有想到這一層。
因為對方是太子,便以為太子有能耐說服皇上將婚給退好給洛家一個難堪,而實則,在這件事上,皇上始終只是睜一眼閉只眼,也沒有說要取消此次的聯(lián)姻,完全是在看戲。
洛尚書嘆息了一聲,吩咐下人伺候好,轉身出府了。
洛隨兒卻早已歡喜得下了榻,又吩咐著丫鬟們給自己打熱湯泡澡,前后精心打扮一下,歡喜地帶著兩個丫鬟便出門了。
芙蓉殿是所有人的禁地,即便是皇后也有所阻,即便是后宮寵妃,芙蓉殿卻是一個不輕易踏足之地。
這是后宮之中所有人都透徹的事,卻也是嫉妒又不屑。
花家,盡出美人。
七年前,十三歲的花芙未長開,卻已是轟動淮京的第一美人。
年僅剛28歲的皇帝卻已是迫不及待的將其迎入宮,封其為容妃,地位僅次于德妃與皇后之間。
百般恩寵。
七年了,那個小少女如今卻是越長越美,如今只有用宮墻困住,才能不被他人窺視。
萬俟聿望著眼前傾國傾城女子,就是連沏茶的動作,都深深吸引著他。
只簡單的一件淡黃色綢衫,墨發(fā)垂散在圓滑肩頭,一雙償盡滄桑的眼如黑寶石雕刻而成,云鬢如霧,松松挽著一髻,鬢邊插著一支玉釧,上面鑲著兩粒小指頭般大的明珠,在陽光下瑩然生光。
配著那如雪肌膚,有種盡在仙臺近觀仙子的感覺。
這便是第一美人,花芙。
花芙畢恭畢敬地將香茶端放在玉石桌前,眼前這個酷似那個人的男人,是她的夫,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