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皇宮內(nèi),幽花綠樹時時掠過,一道垂掛著珠簾的涼亭靜靜矗立在御花園中。
遠遠地便聞女子嬌俏的笑聲隨風(fēng)飄蕩,將這片富藏天下花朵的園林反襯地更加幽靜。
青衣吏員在侍官引領(lǐng)下匆匆而過,到了亭前,顫巍巍噗通一聲便跪了下來。女子嬌俏的笑聲突兀地響起,隱隱一道威嚴的聲音伴隨著笑聲而出:“何事要秉?”
亭中女子笑聲低語聲未停。
青衣吏員的聲音更加顫顫巍?。?p> “……如果愛國護國者亦要斬殺,他日誰還來守護云國?……重新審理,還越藍以公道,給萬民以交代!……我們的木蘭,不能死!”
話音落,亭中寂,猝然的茶杯破裂聲狠狠地撕裂了這讓人窒息的沉悶。
“好個兆家!難道以為攜民勢便可逼得朕屈服嗎?什么木蘭,一刻鐘內(nèi),給朕查清回報。至于罪女,斬立決?!?p> ……
“圣上口諭,斬立決。午時三刻已到,斬!”
監(jiān)斬官站起身,朗聲喊道,由于有兵馬司的人鎮(zhèn)壓著,這一個斬令牌扔地底氣十足。
上有圣諭,下有兵鎮(zhèn),難道這些與越藍無親無故的人還能為她拼命不成。
這些由于義憤聚集而來的人群自然不可能為了一個無緣無故的人拼命,但是在木蘭有功賞而越藍有功誅的現(xiàn)實下,他們心中怎樣評價當(dāng)朝嘉帝便可想而知。
“弱女何辜,圣上,不明??!”已經(jīng)有激憤的學(xué)子大聲喊了出來了。
雖有言論自由,但這樣指責(zé)當(dāng)朝天子的言語,卻很少有人敢跟著喊,但是一個個心中的那把火卻是越燒越旺了。
邢臺上,劊子手已經(jīng)抽出了越藍背后的斬牌,并面無表情地一手將她按在斬臺上。
屠刀緩緩舉起,臺下群情涌動,整個刑場上都充斥了一種躁動不安的氣息。而隱在暗處的預(yù)備劫法場的人也握緊了手中兵器,準備下一秒的拼殺。
從被綁入囚車便一直沒說過話的越藍卻在這一刻開口,她的聲音干啞而破裂,朝著人群喊道:“兄弟們,姐妹們,謝謝你們,越藍不屈!”
幾個字的瞬間,屠刀已攜風(fēng)而至女子白皙的脖頸,卻在這一刻,她快速地喊道:“哥不要難過否則藍兒死也難安。”
語速快得讓人無法分辨,但每一個聽到的人都忍不住鼻酸眼澀。
那聲哥,他們都聽清了;那話中的情感,他們都聽清了。
屠刀終于親吻到了那截白嫩柔軟的脖頸,然而卻在下一刻響起了金石撞擊之聲,聽到越藍暗示而沒有動手的兆家軍士還沒來得及疑惑。
一道粗如手臂的紫色雷光從天而降,劈碎了斬刀,將劊子手足劈退十幾步外才堪堪在空中茲茲消散。
伴隨著雷光的消散,一道飽含了威勢的聲音響徹天際。
“尓敢!”
細辨,竟是女聲。
越藍仰頭看向高空,一時怔怔,越母卻在這時跌跌撞撞地跑上邢臺,為女兒解了縛,便口呼感謝地朝天叩拜。
呆傻中的人群終于反應(yīng)過來,呼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海棠樹下正在飲茶的映煙淡然地看向枝椏遮掩的天空,輕蔑地一笑,太祖云將的后代竟如此剛愎自大!真不想去驗證,當(dāng)朝皇帝是否還流著她舒家的血?
想到此處的映煙驀然怔住。
皇宮中,嘉帝面色忽青胡白,豫貴妃面色不佳地攪著手中帕子,侍官內(nèi)心顫顫地講著囫圇聽來的木蘭的故事。
雷聲突響,咒怨中的玉貴妃忍不住驚呼一聲,皇帝也是內(nèi)心一顫,卻依然記得保持皇帝威嚴,伸手剛要攔過愛妃安撫,卻被接下來包涵威勢的“尓敢”二字驚得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