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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職攻略

第二十八章 內(nèi)疚

全職攻略 唐三醒 2031 2016-06-18 17:18:04

  “行了?!庇嘈‖撀冻鰠拹旱难凵?,倒盡壺中最后一滴酒水,“爹爹護(hù)著我寵著我,小瑩心中有數(shù),回頭定會去爹爹的墳上多燒些銀子,讓爹爹在那邊不愁吃不愁喝,做個(gè)有錢人。”

  “你這孩子——”

  余子強(qiáng)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桌幾上,騰地站起來。

  “怎么?”余小瑩揚(yáng)起下巴,“她們欺負(fù)我,你也要打我嗎?說到底,若不是你這個(gè)做爹爹的無能無用,我怎么會連想吃只燒雞也要去偷別人的銀子?!?p>  余子強(qiáng)雙目圓睜,胸口劇烈地起伏。

  忽然,他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人都死了,打你罵你又有什么用?我余家背上的兩條人命,今生還不了,來生接著還!”他頹然地道。

  他喝得暈暈乎乎,趴在桌幾上,不住地喃喃,“我的錯(cuò),誰的錯(cuò),我的錯(cuò),誰的錯(cuò)……”

  余小瑩冷眼旁觀,不一會兒,目露訝異。

  她皺了皺眉,站起身,走到余子強(qiáng)的身邊,伸出一根手指戳余子強(qiáng)的臉。

  余子強(qiáng)含糊一句,擺了擺手,把臉扭向另一邊,繼續(xù)呼呼大睡。

  “奇怪。”她小聲嘟囔,從口袋中掏出一個(gè)紙包,打開,看了看。

  “明明放得就是砒霜,怎么不管用?”她暗自納悶。

  *****

  皎潔月色下,徐徐微風(fēng)中,衛(wèi)奕手持一只酒壺,闊步走來,朗聲說道,“不是不管用,而是放了砒霜的酒水在這里?!?p>  余小瑩大驚,循聲望去。

  夜色低垂,兩個(gè)如天神降臨一般的身影站在門檻處,室內(nèi)光線越發(fā)暗淡。

  她努力睜大雙眼,待認(rèn)出來人后,顫聲道,“沈、沈姐姐,衛(wèi)、衛(wèi)哥哥……”

  沈月然一個(gè)箭步?jīng)_上去,奪下她手中的害人毒藥。

  “真的是你?!”她痛心疾首,“我什么都聽見了,什么都看見了,從一開始你就在騙我,酥餅上的砒霜是你放的,李心儀是你殺的,李家嬤嬤是你推的,我家嫂嫂是你害的,公堂之上你是故意的,如今你還想來害替自己頂罪的爹爹!余小瑩,你這么小,卻這么殘忍,冷血,陰毒!這是天生的,天生的,天生的!”

  不是誰教的,不是誰的錯(cuò),fan社會人格,典型的fan社會人格!

  余小瑩一下子跪到,雙手抱住沈月然的雙腳,痛哭流涕,“沈姐姐,你聽小瑩解釋,小瑩是胡說的……”

  沈月然冷哼一聲,抽出被余小瑩抱住的雙腳,冷聲道,“你還是叫我老姑娘吧!雖然我沈月然在這個(gè)文池縣內(nèi)早已惡名遠(yuǎn)揚(yáng),可是‘沈姐姐’這三個(gè)字你仍然高攀不起。”

  說完,她沒有再看余小瑩一眼,紅著眼眶跑出余家。

  余小瑩攸地癱軟在地。

  是了,剛才在廚房下毒時(shí)聽見門外有異響,她心虛地出去查看——

  原來全是騙她的。

  莫名把爹爹放回家也是騙她的。

  在公堂之上冤枉老姑娘也是騙她的。

  她騙過了所有的人,卻被這個(gè)姓衛(wèi)的騙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

  衛(wèi)奕大手一揮,“人贓并獲,將案犯余小瑩帶走!”

  ******

  從余家跑出來,沈月然沒有直接回沈家,而是選擇獨(dú)自在街巷上游蕩。

  月朗星疏,涼風(fēng)習(xí)習(xí),宜人的盛夏夜晚,她卻感到份外堵心。

  有了余小瑩這一出,吳兆容往后怕是再也容不了她——

  想起沈家以后不得安寧的日子,她長出一口氣。

  穿越而來,眨眼已是五年。

  這五年間,她似乎仍未從前世的傷痛中走出來,整日里渾渾噩噩,只想著冷冷清清地過完屬于沈月然的一生。

  所以她憤世嫉俗,她尖酸刻薄,她我行我素。

  可是,她遇到了余小瑩。

  余小瑩命運(yùn)凄苦,楚楚可憐,惹人憐惜。

  最重要的是,余小瑩只是個(gè)孩子。

  她握住余小瑩的手,小小的,軟軟的,一直深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東西被喚醒。

  她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護(hù)她,誰知——

  沈月然苦笑。

  說到底,她還是前世那個(gè)天真的元小諾,她看不清叢浩和宋婷的心,同樣也看不清余小瑩的心。

  她垂頭喪氣地走著,夜色漸深,子時(shí)的鐘聲從遠(yuǎn)方傳來。

  子時(shí),沈家人應(yīng)該都熟睡了吧。

  沈月然嘆息一聲,悄悄走進(jìn)沈家。

  次日一早,吳兆容趿拉著布鞋,呯呯地敲打南室的門板。

  “起——來,快出——來!”她聲音嘶啞,急聲喊道。

  沈月然睜開雙眼,頗有些無奈地抓了抓頭發(fā)。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始終會來。

  她想罵就罵吧,不管怎么說,這一次她是無辜的。

  沈月然這樣想著,起身下床,簡單地漱了漱口,打開房門。

  吳兆容的額頭、雙眼已消腫不少,嗓子雖然沙啞,說話有些費(fèi)力,可是不再說不出話來。

  她神情亢奮,一指門外,“快,縣令大人——設(shè)宴,有請?!?p>  沈月然一怔,縣令大人設(shè)宴有請?請誰?請她?為何?

  見吳兆容言之鑿鑿,她轉(zhuǎn)念一想,難道是他?

  昨晚她從余家跑出來,他定是將余小瑩連夜收押審問。

  也好,她也有不少疑問想問他。

  想到這里,她“哦”了一聲,轉(zhuǎn)身回屋凈面凈手,穿戴衣裳。

  吳兆容嘖嘖兩聲,跑回東間,不一會兒,她手中拿著兩條質(zhì)地上乘的紗裙跑來。

  一條桃紅滾金邊,一條月白泛青碧。

  “這是——”沈月然大概明白吳兆容想做什么。

  吳兆容不多說,依次把兩條紗裙在沈月然身上比劃,最后,舉起桃紅那條,“換——上?!?p>  “我不換?!鄙蛟氯恢庇X地?fù)u頭。

  她五年來全是襦衣長褲的裝扮,忽然讓她著裙裝,她不習(xí)慣。

  “你——”吳兆容又想發(fā)作,無奈嗓子疼痛,齜牙咧嘴。

  沈月然心中一陣內(nèi)疚。

  若不是她把余小瑩帶回沈家,她也不會受這些罪。

  終于,她難得地妥協(xié),指了指月白那條,“換這條。”

  太艷的顏色,她一時(shí)還接受不了。

  吳兆容大喜。

  伺候沈月然換上長裙,又不由分說地將她按坐在銅鏡前的小杌子上。

  挽起發(fā)髻,略施粉黛。

  做完這一切,吳兆容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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