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回憶2”
“《郁離子》!”邱老有些驚奇的念到:“這是劉基的書??!”
“劉基?”我嘴里念叨著,隱隱感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可是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
“劉基就是劉伯溫!”小白在我身邊低聲說道。
“?。堪?!”我不禁驚聲叫了起來,幾乎在同時,秦老道也在一旁喊了起來。原本秦老道也在我們身邊站著的,這時只見他不顧其他任何事情,一下子躥了出去,瞬間來到了邱老他們身邊,雙眼一眨都不眨的盯著匣子中的書籍,似乎是怕一錯眼之間,匣子里的古籍就會飛走一樣,滿臉都是激動的神色。看到他這幅樣子,不但是我們被下了一跳,連邱老他們也被驚動抬頭看向了他。
“快……看看里面寫了些什么?”不顧邱老他們驚奇的眼神,秦老道說話聲都有些顫抖,連聲的催促道。
聽到秦老道的話,邱老低下頭,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匣子中的古籍,臉上再次泛起了明顯的疑惑神情。
“奇怪,這本書怎么會這么新?完全不像是600年前的東西。匣子也是這樣,難道有什么問題?”邱老喃喃的說道。
聽到邱老的話,我們都大感驚奇,以邱老的眼力,不太可能出現(xiàn)判斷錯的情況,不要說是600年了,就是兩千年前的東西,拿到邱老面前,他也是基本上一眼就能確定個八九不離十。我們不禁都有些疑惑起來,難道這是假的不成,或者是被掉包了,還是另有其他隱情?
不過這時邱老并沒有再繼續(xù)糾結(jié)于此,而是小心的拿鑷子輕輕試探著挑了一下書籍的封皮。果然,我們沒有看到一般古書常見的紙張干脆破裂的狀況出現(xiàn),這個封皮完全如同新書的一樣柔軟但卻結(jié)實。邱老皺了皺眉頭,索性放下手中的鑷子,探手直接從匣子中將書取了出來。取出來后,他先是用手指輕輕捻了捻古書的邊緣,似乎在確定古書的解釋程度,然后便翻開封面,看了看書中的內(nèi)容。
“這和我曾經(jīng)看到過的《郁離子》的內(nèi)容完全不一樣!”只看了短短的幾眼,邱老就斷然的說道,“這個跟傳世的那本就不是一個!”
“這個才是真本!”邱老的話音剛落,秦老道在邊上接話道??吹綍械膬?nèi)容后,他臉上激動的神情已經(jīng)明顯的有些按捺不住了,以至于我覺得他要不是考慮到影響問題,就差上手去搶過邱老手中的古書了。
“哦?秦道長你知道些什么嗎?”聽到秦老道的話,邱老驚奇的抬頭問道。
“師門相傳,青田祖師寫的《郁離子》分為上下兩卷,上卷為政論集,下卷為道論集。世人只得見上卷,而下卷青田祖師則從未視于人前,只在昔日的言談中曾提到過。如今看來,就是這本了。想不到我竟然有緣得見此書真跡!”秦老道先是肅容看著邱老說道,隨后眼神又不禁轉(zhuǎn)到了邱老手中的古書上面,我們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他眼神中的歡喜贊嘆之情溢于言表。
“哦,原來還有這樣的故事??!”邱老有些恍然??呻S即邱老又皺起了眉頭,“不過從這本書的保存情況來看,怎么也不像是有600多年了啊,這點實在讓我無法理解!”邱老一邊說著,一邊疑惑的搖搖頭。
“也許當(dāng)時有什么特殊的保存方法吧,才使得這本書歷久如新?!甭牭角窭系呐袛啵乩系酪灿行├Щ?,“據(jù)說青田祖師道法通天,遠不是我們可以揣度的!”秦老道一臉追思先賢的濡慕之情。
看到秦老道這幅樣子,我們很有些不以為然,不過邱老倒是并沒多說什么,而是又開始翻看起書籍來,秦老道也湊到了邱老身邊一同看著。這一看,還果真看出了一些名堂來。
“余少年嘗師從于明教先賢,后游歷天下,得方家之術(shù),更得傳上古至寶山河社稷圖,遂明辨天機,輔大明開國,助漢道大昌?!熳鳌队綦x子》兩卷,……夫郁郁,文也;明兩,離也;郁離者文明之謂也。非所以自號,其意謂天下后世若用斯言,必可底文明之治耳!……上卷本乎仁義道德之懿,明乎吉兇禍福之幾,審乎古今成敗得失之跡,大概矯元室之弊,有激而言也?!戮碇v堯舜之道,論湯武之事,憲伊呂,師周召,稽考先王之典,商度救時之政,明法度、肄禮樂,以待王者之興……”
聽著邱老低聲念著書中的內(nèi)容,我猶如聽天書一般,完全不知道這里面講了些什么。雖說高中的時候也曾學(xué)過文言文,但對于一個理科生來說,時隔多年還想弄明白這些,確實有些困難了。聽著聽著,我有些無聊的打起了哈欠,這幾天經(jīng)歷的事情太多,睡眠很有些不足,這時沒有了什么刺激的內(nèi)容,我的困意便無可阻擋的涌了上來。
再看看周圍的其他人,除了我跟符鎮(zhèn)外,邢力跟老耿顯然對書中的內(nèi)容也不是很感興趣,都有點走神。
似乎感覺到了我們的不解,邱老讀完一段后,抬起頭來跟大家解釋道:“這段是這本書的前言,作者的自序。大概意思是講他寫了《郁離子》這本書,在書的上卷中闡述了他的治國之道和思想體系;在下卷中則講述了他游歷天下以及在術(shù)數(shù)方面取得的成就。特別是在游歷的過程中,做了一些理山川、定國運的事情。不過這里提到的這個山河社稷圖我卻不知道是什么?”說到這里,邱老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又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
聽了邱老的這番話,我更是覺得無趣起來。雖說這次的考古工作可以說是由我一手引發(fā)的,但說實話,我對這些東西的興趣并不是很大。前面說過,我是一個惰性比較重的人,不管是之前遠誠公的筆記、那幅傳說中的書圖,還是后來在這里的一系列考古工作,包括秦老道拿去的地針的用途,剛開始我可能還有些興趣,但曠日持久的面對這些東西,我是絕對會產(chǎn)生厭煩情緒的。而這次如果不是因為想要找回老商他們的遺骸,也許我根本不會張羅這個事情,即便張羅起來,這時也可能早都脫身回去了。
現(xiàn)在雖然知道這是劉伯溫的書,我也有些好奇為什么它會在這里出現(xiàn),但是讓我聽這么長篇累牘的古文,還不一定有答案,我的惰性又無可自已的涌了上來。
我有些懶洋洋的跟小白說了一句,有什么結(jié)果了告訴我一聲,于是便跟大家打了個招呼,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這時我并沒有注意到,當(dāng)邱老在說起山河社稷圖的時候,秦老道和老耿對視了一眼,他們的眼睛里都閃爍著一種莫名興奮的光芒。
不知他們那里后來是怎么樣的,回到房間以后,我先是小憩了一陣,起來后便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其實之前看到這種情況,我就估計到,離考古隊解散的日子不遠了。這次從為姑奶奶送葬開始到現(xiàn)在,前后折騰了差不多半年的時間,更是為此耽誤了不少的工作,好在現(xiàn)在終于得償所愿,把老商、趙敏和龐靜言的遺骸都找了回來,下一步把龐靜言的尸骨送回他的家鄉(xiāng),算是完全了了我多年的心愿。
一種結(jié)束了一件長久沒有完成的事情的疲憊感深深的涌上了我的全身,我現(xiàn)在就想回到上海,守在欣然的身邊,平平淡淡、安安靜靜的過好我們的后半生。
隨后的日子里,邱老他們在看書,我則很有些無所事事的又待了一天。后來實在覺得有些太無聊,于是我就跟邱老、老耿和邢力打了個招呼,準備先回上海。如果需要的話,讓他們有事給我打電話。聽到我決定先走,符鎮(zhèn)也驚覺到出來的時間不短了,雖然沒人管他,但是自己的養(yǎng)殖場還是要回去看看的,于是第二天我倆就先行離開了考古隊。倒是小白,反正也沒什么重要的事情,既可以跟在邱老身邊學(xué)到一些考古學(xué)的知識,增加這方面的閱歷,更何況這里還有商菁,他完全有些樂不思蜀了。臨行前我們說好,如果有重要發(fā)現(xiàn)的話,讓他給我們打電話說一聲。
告別考古隊后,我先是將龐靜言的遺骸送回到了他的家鄉(xiāng),然后便迫不及待的回到了上海。走出浦東機場的出口,我便看見了欣然如花的笑靨。放下手中的東西,我緊緊的擁抱住了她,感覺到懷里柔軟溫?zé)岬纳碥|,我的心里一片安寧祥和。
回去的路上,我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詳細的給她講述了一下。聽到林向榮突然發(fā)難,她睜著大大的雙眼,手捂著嘴唇差點驚呼出來;聽到地底塌陷,我們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雖然我人就坐在她面前,但她還是臉色發(fā)白,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
“好在現(xiàn)在一切都過去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他們能研究出什么了。那些跟咱們的關(guān)系不大,想知道就打個電話問問,不想知道,以后就完全可以脫開手不去理它?!弊詈笪倚χf道。
“我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弄不好以后還會有下文?!毙廊粨u搖頭看著我說道。
“還能有什么???我承認,現(xiàn)在只有一點好奇的,就是那個匣子是怎么在那里的,而且還跟新的一樣,估計那本書里可能會有答案。除此之外,我沒覺得還有什么事能再跟咱們扯上關(guān)系了啊!”我握著她的手笑著說道。
這時正是傍晚時分,我倆吃完飯后,沿著山東路悠閑的逛著。忽然我感覺到口袋里的電話震動起來,我掏出來一看,原來是小白的來電。
“怎么,你們那邊完事了?”我接起電話語氣輕松的問道。
“青哥,大發(fā)現(xiàn)??!我們終于知道了祭壇的秘密和那個帝江的由來!”電話那頭小白興奮地喊著。
“哦?怎么回事?說來聽聽!”我不禁興趣也起來了。
看到我的樣子,欣然笑了起來,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指了指前面樓口轉(zhuǎn)角處的一家星巴克咖啡廳向我示意。我點點頭跟小白說道:“等下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再給你打過來。”
在星巴克找了個角落坐下后,我撥通了小白的電話。電話那頭,小白詳細的給我講起了始末。
在我跟符鎮(zhèn)走后,又過了兩天,考古隊在處理完了后續(xù)事宜后也正式解散。邢力帶著特戰(zhàn)隊回到了軍區(qū),老耿也帶著剩余的人員回到了首都。小白屬于是自愿加入,雖然他是編外人員,但這小子天生就會討人喜歡,經(jīng)過那段時間的相處,讓考古隊包括老耿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對他產(chǎn)生了不小的好感,所以也沒拒絕他的跟隨。
回到首都后,邱老他們開始研究起那本《郁離子》來,而應(yīng)寧則一頭扎進了斷碑資料的研究工作中。由于秦老道對于那本書的了解程度顯然要比其他人深刻的多,加之他高漲的熱情和來自老耿那邊的支持,所以也幾乎每天都泡在了邱老的家中。
經(jīng)過他們仔細的研究和比對現(xiàn)在仍舊存留的劉伯溫的真跡,最終他們確定,這本書的確是劉伯溫的真跡無疑。不過關(guān)于這本書是如何保存的這么新的這個疑點,還是留了下來。最重要的是,在書中,他們終于看到了迫切想要知道的內(nèi)容。
1368年,朱元璋正式即皇帝位,定都應(yīng)天,定國號大明,明王朝建立,劉基被任命為御史中丞兼太史令。
其時雖然明朝已經(jīng)建立,但是元朝并未滅亡,再加上天下還沒有完全平定,劉伯溫跟朱元璋商量后決定效法上古方士,筑壇祈驤,為國定運。這件事情定下后,劉伯溫一邊命人擔(dān)土筑壇,一邊親身趕赴西北。他根據(jù)上古先人流傳下來的線索,找到了坎布拉地宮遺址,從中取走了祭壇上的地針。因為他知道一旦取走祭壇上的地針,祭壇便會在很短的時間里發(fā)生變化,據(jù)書上說將會“山崩地裂,黑水橫流,大難降臨,有不忍言之事發(fā)生”,于是他便請到了一只上古神獸帝江來鎮(zhèn)壓祭壇。離開之時,他還帶走了半塊斷碑,說是要用到其他地方,并將自己親手所著的《郁離子》下卷留了下來,以待后世之有緣人。
看到這里,眾人恍然大悟,關(guān)于這座祭壇的秘密和功用至此算是解開了大半。至于再往前,祭壇是何人所建,上面的圖案紋飾具體是什么內(nèi)容,書中卻沒有多說,但是從書中字里行間表露出的意思可以看出,劉伯溫顯然是可以看懂那些內(nèi)容的。
此外,書中還講述了許多劉伯溫在游歷天下時,根據(jù)上古傳說去過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和見過的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因為我不是很感興趣,就沒有多問,根據(jù)小白所說的情況,總體看來,用邱老的話說,就像是一部“山海經(jīng)補充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