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潯道:“我在笑你。”
“笑我?你笑我什么?”斬天不解。
笑潯道:“笑你真把自己當成男人了?!?p> 斬天驚愕,半晌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笑潯道:“無論是因為我的病,還是修煉過度,我每一次昏倒,都是你把我?guī)Щ貋淼?。三年來,多少次肌膚相抵,我怎么可能沒有感覺?若非夫妻,試問有哪一個師兄可以與自己的師妹如此親密無間,毫不避諱?我們都慢慢長大了,尤其是你,已經(jīng)十六歲了,我眼睛再瞎,也能看出來你是個女人?!?p> 偽裝了這么多年,竟然……難道其他的師弟師妹都眼瞎嗎?
斬天竟然一個反駁的字也說不出來。
笑潯繼續(xù)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拆穿你?!?p> “潯兒……”斬天想說什么,可是喉頭梗住,聲音啞然。
“師兄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如果將來遇到難處,一定要娶妻以證實自己是個男人,那就娶了你的潯兒好了?!?p> “不,我怎么能耽誤你一輩子的幸福?!?p> “那你一生的幸福呢?就甘心這樣被葬送了嗎?”
“要守護傾之城的秘密,我別無選擇?!?p> “是什么?”
斬天遲疑了一下,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必須繼續(xù)扮演好我的角色。潯兒,你會幫我嗎?”
“但愿,我可以幫到你?!毙∧坏谋砬樽寯靥鞜o論如何也感受不到一絲安慰。
見斬天一臉失望,正想轉(zhuǎn)身離開,笑潯忽然說了句:“師姐?!?p> “啊?”斬天猛然回頭,有些錯愕。
“怎么?對這稱呼不適應嗎?”笑潯回身走向內(nèi)室,道:“師姐想不想試試女裝?”
斬天驚訝地跟了過去,看著笑潯拿出來的一套衣服,既緊張又渴望的神情寫在了臉上。笑潯把衣服遞給斬天,道:“我去給你把風,不會有人知道的。”
笑潯正要出去,忽被斬天叫住,“我從來沒穿過女孩子的衣服,這些……怎么弄?。俊?p> 看著她一臉的窘迫,笑潯遲疑了下,說道:“那我來幫你吧!”
那是十六年來,斬天第一次穿上女裝,實現(xiàn)了她做一個女人的夙愿。那一刻,她身上背負了多年的秘密被人發(fā)現(xiàn)了,她不僅沒有慌亂,反而覺得放松。終于,有人和她一起分享這秘密了,她可以在她的面前肆無忌憚做真正的自己了,真好。
多年以后,她仍舊記得那一刻笑潯看自己的眼神,那個傾城傾國絕色的美人,眼中流露出的驚喜與贊賞,認同與喜愛。
也許,她比起笑潯的姿色相去甚遠,但她,一定也是美的。
媚眼隨羞合,丹唇逐笑分。風卷蒲萄帶,日照石榴裙。
憶昔來時雙髻小,如今云鬢堆鴉。綠窗冉冉度年華。
轉(zhuǎn)眼,又是三年。
看著鏡中的自己,斬天不禁長長嘆息一聲。她輕輕撫摸著笑潯那纖長的手指以及她手上那把犀角梳子,說道:“還記得第一次在你這里換女裝時的情形,那一年我十六歲,轉(zhuǎn)眼,已經(jīng)三年了。你長大了,也更漂亮了,只是越來越沉默寡言了?!?p> 斬天站起身,距離笑潯不過半尺,她望著她那緊緊的袖口,高高的衣領,長長的裙,說道:“為何要把自己包裹得如此嚴實?把少女玲瓏的曲線都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