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師姐那樣好的身材,沒什么可看的?!毙〔蛔杂X地向后退了半步。
斬天有些憤憤不平,道:“這三年,我每次想要換女裝都會到你這里來,可是卻從未見過你更衣,豈不是很不公平?”
“今日是十五,我要準(zhǔn)備去塔內(nèi)練功了?!?p> 見笑潯便要逃走,斬天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道:“這已經(jīng)是你修煉逆亂乾坤的第七年了,就不能讓我跟你進去一次嗎?”
笑潯道:“不能。”
斬天的手緩緩松開,有些委屈,十九歲的少女已然美得楚楚動人。大約是在男裝的堅強與不羈之下壓抑久了,每當(dāng)她換了女裝,便會情不自禁地柔弱起來。
笑潯道:“我不想讓你看見我痛苦的樣子。”
斬天望著笑潯離去的背影,不自覺地跟了幾步,正要出門,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還穿著女裝,急忙退回屋里,關(guān)了門,一邊換著衣服,一邊委屈地想哭。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要多久,娘說要圣女練到逆亂乾坤第九重,他們才能開始諸夭之陣的練習(xí)。而諸夭之陣,則是為了守護傾之城的秘密。也許自己生來就肩負著什么責(zé)任,不能像普通女孩一樣快樂地生活吧!
斬天這樣想著,心里平靜了些。她從笑潯的房間出來,就下意識地朝傾城妖塔走去。每次,她都會在塔外漫步,看落日,看月升,然后再去接笑潯。
心不在焉的斬天走著走著,忽然被什么絆了一下,她施展輕功,讓自己保持住平衡,然后穩(wěn)穩(wěn)落地。回頭望去,那草叢中險些絆倒自己的竟是一個人!
斬天趕忙上前察看,這昏迷不醒的男子顯然受傷很重,一襲純白的衣衫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了大半。他的頭發(fā)凌亂地遮住臉,頎長的身軀橫在草叢間,一絲微微的顫動都沒有,像是死了一般。斬天用手指去探他耳后的脈搏,知他還活著,這才放下心來。
是被人追殺?斬天抬頭四顧,并沒有半個人影。難道是……不小心進了那妖塔?不管怎么說,先救人吧!算算時辰,笑潯還要一陣子才能完事。斬天扶起那人,把他放在了自己的背上。奇怪,這男人的體重比笑潯重不了多少,是太瘦了嗎?娘說,女人骨頭比較細,身子比較輕,自己這些年也只背過笑潯,只能拿她做參考了。
如是見斬天背了一個受傷的男人回來,趕緊上前幫忙。把那人放在床上,輕輕撥開他濡濕貼在臉頰上那些凌亂的頭發(fā),如是不禁有些臉紅心跳的感覺。她已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從未下過山,也沒見過幾個男人,更別說如此清朗如月的英俊男人了。斬天倒沒有她這樣的反應(yīng),她不禁在心里暗暗嘀咕:“難道自己真的喜歡女人?”
“等救活他,再慢慢欣賞吧!”斬天不解風(fēng)情地打斷如是的遐思。
如是不好意思地道:“掌門師兄,快別拿我打趣了。他這全身上下那么多傷處,等會兒我要一一查驗,醫(yī)者眼中可是沒那么多男女忌諱的?!?p> 一聽她要全身上下逐一查驗,斬天忙道:“我對扒光的男人沒興趣,你自己來吧!”說著,她便掉頭走了出去。
如是在身后喃喃自語:“說的好像我對扒光的男人有興趣似的。”
斬天那么急著離開,自然不止是怕見到那男人的身體,她還要去妖塔接笑潯回來。雖然說笑潯已經(jīng)練到了第七重,不再似從前那樣容易昏倒,但她還是不放心,必須親眼看到她從里面安然無事地走出來才行。
遠遠地,便看見那一襲白影飄然而至。斬天是習(xí)慣了,若是換個別人,這大晚上的,說不定會被嚇個半死。笑潯也習(xí)慣了每次出來,第一個看見的就是斬天。她那經(jīng)歷了痛苦折磨的蒼白的臉上泛起極淺極淡的笑容來,胸中似乎有千言萬語,卻始終只字不提。就那樣,兩人默默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