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落滿芳華
傅恪的突然到訪有些出乎林似錦意料,她睜睜地看著門口俊朗的男人。
他看著比之前狀態(tài)好很多,人卻清瘦了幾分。林似錦大致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并沒有多深究。
傅恪舉了舉手上的禮物,含笑對著尚未回神的林似錦說道:
“怎么,不歡迎?”
林似錦臉上一訕,側(cè)身讓他進(jìn)了屋。
玄關(guān)的空間左側(cè)靠墻的地方放了個三層的鞋架,不大;右側(cè)也僅僅剛夠站一個人。傅恪的身形一下子讓本就不寬敞的過道顯得逼仄起來。林似錦拿了雙拖鞋放置在他面前,一邊接過他兩手的東西。
“最近好嗎?”林似錦讓開一些距離,開口問。
傅恪在鞋柜打開的瞬間看到了底部的幾雙男性皮鞋,突然頓住,半晌才似乎若無其事的對林似錦說:
“都好?!?p> 客廳里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林似錦沉默,她不知道該說什么?!??我給你去倒杯茶?’她開不了口。她怕一張嘴就生分了起來。
傅恪的身份對于林似錦來說是朋友,和段一一樣的朋友。顧思遠(yuǎn)真正意義上出現(xiàn)的那次晚餐之后,傅恪便疏遠(yuǎn)了,或者說是不再強(qiáng)迫她給出答案,這一年多來林似錦第一次感到輕松,就像她對段一說的那樣,有些人很好,但林似錦不能獨占了這份好,他適合更好的。
林似錦房間開了空調(diào),她有些怕冷,所以溫度打得高。她正打算說些什么來緩解這份尷尬的時候便看到傅恪額上微微冒出的汗。
林似錦伸了伸手,傅恪像是有感應(yīng)一般,自然地脫了外套;林似錦下意識想要接過,傅恪已經(jīng)先一步掛在門廊的衣架上。
“坐吧?!?p> 林似錦終究開口。
她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泡了杯水果茶。蘋果和梨削了皮切成小塊,加了山楂增加酸味的口感,這個季節(jié)喝性不涼,又能滿足甜味厚重的口感。
脫了外套的男人一副好身材在老舊的客廳里一下子顯露出來,傅恪常年良好家世浸潤下的公子如玉般的氣質(zhì),這一切林似錦似乎都沒有看在眼里,她低著頭,小巧的雙手握上溫?zé)岬谋映聊?p> 傅恪暗自苦笑,一雙眉眼卻舒展開來;他此次來的目的不是單純的新年祝福嗎?若是她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怕也便不是林似錦了。
想到此,眉目纖塵不染。
林似錦像是感應(yīng)到什么,她抬起頭,望進(jìn)了傅恪溫柔似水的目光里。鼻尖的酸澀慢慢涌來,她咬住唇畔,也終于釋然。
“新年快樂?!?p> 她斷了句子,緊接著,低呷出聲:
“傅恪。”
傅恪清俊的眸子里印著林似錦的身影,清清淺淺。那么多年過去,你還是和當(dāng)初一樣,真好。
阿錦。
很多年后段一在陽光充沛的午后,吹著中央空調(diào)的咖啡店里問著傅恪:
“兩年都等了,怎么突然放手了?!?p> 段一的五官精致明媚,陽光灑在她剛?cè)玖藖喡樯拈L發(fā)上,有片刻讓傅恪覺得他是人間遺落的小天使,他的目光遺落,淺笑,那點在林似錦身上得不到的不滿還有占有欲早就在時間的流水里磨平,他終是不辜負(fù)她的那句話,“傅恪是個好人,他是世家公子。”
“阿錦的幸福我給不了。”
我再好也給不了。因為像阿錦如此這般執(zhí)拗的女子,心上早就有了他的烙印,她掙脫不開,顧思遠(yuǎn)更是不愿放手。兩相糾纏但最終會得償所愿。
得誰的償,又如了誰的愿。
命運的年輪一早就安排好了,不是嗎?
歲月似乎并沒有在兩人身上留下過多痕跡,段一覺得,似乎很久之前遇見傅恪的時候他便是這個樣子,他一直都溫暖,只是那陡然生出的變故讓他慌了陣腳,在他完美的外殼上爬上了裂縫;他現(xiàn)在都好了,他仍是那個溫潤如玉的人,阿錦也不必難過。
段一想。
隔著落地玻璃,陽光折射的角度發(fā)生偏離,落滿芳華。
故事最終會有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