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蒼茫由來！

　　一片紅葉遮滿天，秋風(fēng)瑟瑟吹蕭谷、滿城瑟瑟尸未寒，兩具尸骨盤踞在雁蕩山頂峰大石上，即使尸體腐爛，狂風(fēng)大雨，他們也沒有被分散，陸云城和柳青禾的愛仿佛見證了永恒。

　　王小木醒了，他本天真未泯的雙眼此時透露著滄桑，那一世的記憶還在腦海回旋，王小木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但是他的感受確實那么清晰真實，一切都是他所經(jīng)歷，他在選擇，他作為一個官賈在塵世中生活的一世，那是整整幾十年的光陰。

　　忽然他想到了柳青禾，那天仙般的容顏在腦海揮之不去，半輩子的相依相伴：“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p>　　不知覺中王小木的雙目留下了兩行晶瑩的淚水滴落在手背，他抬頭看向京都的方向開口道：“告訴我，這是真的么？那是我的前世么？”

　　“回答我！”

　　王小木所在的山峰上，也正是他沉睡時所見的雁蕩山，他還是坐在這里，只是手中卻沒了那枯骨，只有他孤獨的背影。

　　一個老者站在他的背后，手杵拐杖，他的瞳孔內(nèi)似蘊(yùn)含了整個天地星空，仿佛世間沒有他所不知曉之事，他看的深邃，眼前的少年郎所問的問題，他卻回答不出。

　　“信則有，不信則無。你的身上有大恐怖、老朽卻是看不透徹?！崩险邍L試了下掐算天機(jī)，卻是遭了反噬，他的一節(jié)白發(fā)化為飛灰代他替死一次。

　　王小木再次問到：“能告訴我些什么嗎？比如蒼茫界神力到底是何物，我還有事情不想在這里耽擱?！?p>　　“聽老朽講完一個故事可否？”老者屹立原地，手撫胡須開口。

　　“請講！”王小木回答。

　　“戰(zhàn)國那年有一個青年名叫段蒼茫，他是孤兒，為了不被餓死，他選擇了從軍，那年他才十二歲，從此便過上了在刀尖舔血的生活，拼死拼活又是十二載，已經(jīng)中年的的段蒼茫已經(jīng)憑著自己的本事晉升為副將一職。一天在執(zhí)行任務(wù)時，他們突然接到緊急命令，去截殺敵國的家眷宗室，他沒有因為目標(biāo)是手無寸鐵的弱者而拒絕，帶領(lǐng)著自己的一幫兄弟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趕到后，一番燒殺，那些皇室宗親都成為了一地尸骸。唯獨留下了一個雙十年華的少女獨自蜷縮在馬車下面，聽到哭泣的嗚咽聲音，段蒼茫手提大刀直接走了過去，一道刀氣過去，馬車被劈為兩半只留下驚慌失措的少女。少女手中還抱著一個嬰孩，那不是她的孩子是地上死去的那個婦人的孩子。正當(dāng)大刀快要落下之時，少女知道自己難逃一死，段蒼?？吹搅四巧倥尤惶ь^閉上眼睛緊緊的包住孩子，，臉上居然沒有了恐懼之意還帶著一絲解脫的微笑。那種笑讓段蒼?；貞浧鹆怂r候收留他的那個老人，那個老人臨終前給他說過，她有一孫女脖子上有一塊蝴蝶般的印記，若是以后見到一定要護(hù)她周全。

　　段蒼茫不知道老人的一番話居然真的靈驗了，怎知自己會遇到這少女。一番交代后，他和兄弟們帶著少女回到了軍營中，他對少女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讓少女也不在那么仇視他，畢竟少女知道自己也是一個孤兒，聽到段蒼茫的過往，已經(jīng)那老人臨終前的遺言，少女一下像是找到了親人，她知道眼前這中年男人沒有欺騙自己，她從他的眼睛里看得出來，而且她的脖子上確實有那個蝴蝶胎記。

　　日子一日復(fù)一日的過著，少女抱回來的那個嬰兒也被送給了行軍途中的一戶人家，中年男子在軍中舉辦了酒席，光明正大的迎娶少女。那一日，新娘很美，那一日新郎很開心。段蒼茫想到自己往后余生都有人相伴的幸福。他的心不在那么鐵血，因此他執(zhí)行任務(wù)時也沒有了以前的鐵血，很多時候都故意讓敵軍的家眷逃走，因此讓主將心中不滿增多，三年過去他們的孩子也已兩歲，他的妻子也還是那么美麗并沒有因為生過孩子而衰敗容顏。一日段蒼茫接到命令去突襲敵軍左翼并堅持三日，行至百里后，段蒼茫發(fā)現(xiàn)并無敵軍的影子，但是軍令如山，他不得不在原地堅守陣地。三日一過還是沒有敵軍的影子，段蒼茫帶著自己的一幫兄弟快馬加鞭的趕回軍營，一幕讓他抱憾終生的場景出現(xiàn)在了眼前，他的軍營外那些與自己拼死拼活的兄弟到了一地，身在血泊中的他們都在向著他的副將軍營，他快步走進(jìn)營仗中見到自己的妻子一身鮮血染紅了一席白衫躺在血泊之中，手中抱著的兩歲兒子也已氣絕身亡。段蒼茫一雙虎目流出了熱騰騰的血淚。

　　跟著自己回來的兄弟終于找了一個還未斷氣的營地士兵：“段將軍，您離開后，大將軍就來了營地，大將軍見夫人貌美心生邪念，夫人誓死不從，大將軍以公子相挾不成后便摔死了公子，我等見情況不妙拼死阻攔還是失敗了，還望將軍節(jié)哀。

　　聽到這里段蒼茫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說完后那士兵也因為完成了心中的夙愿強(qiáng)撐的一口氣也斷了，段蒼茫抱著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走去了軍營，這一刻他的心比以前更為鐵血無情，頓時天空雷聲大作，狂風(fēng)暴雨襲來，營地內(nèi)響起了士兵的呼喊聲:我等誓死追隨將軍，必報血海深仇?！?p>　　“兄弟們，安頓好死去的兄弟尸體，我們?nèi)蟪?！?p>　　大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響徹山谷的喊打喊殺聲震耳欲聾，段蒼茫帶的三千兵個個驍勇善戰(zhàn)，一路將直搗黃龍，硬生生的闖過一萬大軍的屏障，親手?jǐn)貧⒅鲗⒂谄滠妿ぶ小?p>　　大仇得報，段蒼茫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本來鐵血無情的生活因為一個女子的進(jìn)入而改變了他的人生，可是短短三面的幸福日子就這么結(jié)束了！

　　“若是上天再給我一次選擇，我愿放棄官職，陪你廝守一生！”看著血流成河的山谷，段蒼茫抱著妻子的尸體一步一步消失在了山谷?！?p>　　聽完故事后，王小木回頭看著老者：”段蒼茫與這蒼茫界有關(guān)？”

　　“不錯，蒼茫界原本就是段蒼茫歸隱后所構(gòu)思的世界，他憑著一節(jié)武夫修煉至了第三步巔峰，并完成了他的構(gòu)思！”

　　老者對于王小木的提問，知無不答。

　　“那您呢？您又是什么存在！我只能看到您，但是卻完全感受不到存在的痕跡。”王小木仔細(xì)打量了眼前的老者，即便他散開神識觀察，也完全感覺不到老者任何的存在。仿佛是自己在做夢一般，但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神識之力居然比先前增長了一倍之多，可能這和之前的沉睡有關(guān)，但是他的心就如那段蒼茫一般，有點也高興不起來。

　　“我就是段蒼茫，后世之人尊我為斷天帝，一段取一斷?！蓖跣∧颈牬罅搜劬?，覺得不可思議，如之前那個瘋子所說，所有修士的追求便是第三大境界：圣人無名。那眼前的老者豈不是比當(dāng)年的仙帝還要厲害，還要存活的久遠(yuǎn)！

　　看到王小木的反應(yīng)老者頓然一笑：“你不必過于緊張，我只是他的一具化身投影罷了！我的本尊早已離去，否則這蒼茫界怎會淪落到成為仙界的附屬大陸！”

　　老者接著說道：“你已經(jīng)通過了斷天帝的考驗現(xiàn)在可以離去了！”

　　王小木怔怔看著老者一臉不解的問：“前輩，那蒼茫界神力呢？”

　　斷天帝的投影指了指王小木的兩只手背：“那兩滴為真情付出浮現(xiàn)的眼淚便是我蒼茫界神力的根本，它已經(jīng)屬于你了，只要你細(xì)加感悟，終有一日能臻至大成?！?p>　　老者一撫衣袖向著雁蕩山的密林而去，他的身影漸行漸遠(yuǎn)。

　　回蕩在王小木耳邊的一句：“滄海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p>　　王小木雖然木訥，但是這句話的含義，已經(jīng)回答了他之前心里最大的疑問。

　　“不亂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將來，不念過往，如此，安好。”王小木躬身向著老者消失的地方一拜。

　　這也是他人生中的第二拜，一拜敬父母說的是陳大生;二拜謝恩師。

　　蒼茫界神力傳承這份禮不輕，值得他王小木弓腰敬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