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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非匪

第八章 暗潮涌動

君子非匪 一北乘風(fēng) 2015 2019-01-06 18:23:44

  自陸清進(jìn)宮面圣,說明疫癥破除都是得益于陸家的嫡孫陸少陵之后,皇帝就以各種理由想要一見。

  奈何陸長安早就吩咐過,少陵的事情只能由他自己決定,旁人若是插手,家法處置。

  陸清縱使再如何想獻(xiàn)上少陵邀功,也只能是想而已。

  何況,陸少陵向來深居簡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想找他真是難得很。

  再說那楚云游被他爹放出來后,日日上陸府找人,就差守在藥園了,最后愣是沒找著,氣得捶胸頓足。

  “陸少陵,你別給我逮著!氣死本少爺了,我找月兒玩去?!卑阉巿@翻了個(gè)底朝天之后,楚大公子不解氣地放下狠話,一行人這才浩蕩蕩地往將軍府去了。

  所過之處雞飛狗跳,生怕旁人不知道是楚相的公子出游似的。

  楚云游帶著隨從離開后,陸少陵才從陰影里緩步走了出來。

  園里的花草被這二世祖摧殘得都不成樣了,個(gè)個(gè)都東倒西歪,其中缺葉敗花的也不在少數(shù)。

  他無奈得搖搖頭,“還是那般胡鬧,半刻不得消停?!?p>  這些天,陸少陵為著躲開皇帝的召見和各方勢力的奉承,每天都早出晚歸。

  趁此機(jī)會又去了寒山一次,本想仔細(xì)研究那聚毒的陣法,可是到了那里,別說石潭,連帶著草屋都一并消失了。

  這幕后之人行動竟然如此迅速,處理事情來更是滴水不漏,叫人不寒而栗。這次擺在陸少陵面前的不止是救世

  的榮耀還有一把染血的鐮刀,稍有不慎,收割的就是陸氏幾百口人命,眼下,也只剩一條路可試了。

  思前想后,陸少陵叩響了陸長安的房門,“少陵求見。”

  伴隨著兩聲輕咳,門被打開了,“進(jìn)來吧。”老人背過身子,又咳了幾聲,喘息得更加厲害,少陵記憶中偉岸的身形似乎也垮塌了不少。

  合上門,他斟酌著開口:“為保家族無虞,少陵想離開一段時(shí)間。疫癥是陸少陵所解,這消息在京城中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日日東躲西藏也并非長久之計(jì)。幕后之人怕是已經(jīng)磨好了刀劍,準(zhǔn)備動手了。只有我離開,陸家可能躲過這次災(zāi)禍。對外,祖父只管說陸少陵欺師滅祖,已逐出陸家就是了?!?p>  “這幾日暗涌不斷,咳咳咳,早點(diǎn)離開為好?!崩先藵M臉的疲憊,眼睛也不似從前晶亮,時(shí)不時(shí)地咳嗽喘息,垂暮之色盡顯無遺。

  “去吧,不必掛礙。不,咳咳不,是我多慮了,咳,你怎會有掛礙?!?p>  見著老人這副模樣,陸少陵心中也生出了不舍,幼時(shí)抱著少陵,絮絮叨叨說著陸文逸的是他;從前少陵在寒山采藥迷了路,連夜上山尋人的是他;而今暗地里護(hù)著少陵的還是他。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何況,就是那落紅,也不是無情物,懂得化作春泥來護(hù)花。

  “這瓶中丹丸名'百歲'有疏解滯氣,安定心神之效。還望祖父為了您的陸家,好好保重身體。”

  陸少陵撩起衣袍,跪在老人面前,自袖中取出一瓷瓶放在地上,又重重得磕了三下頭。

  便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額頭上還留著沒來得及擦去的血跡和塵土。

  溫暖的陽光照進(jìn)來,屋子里亮堂堂的,陸長安彎腰拾起著地上的瓷瓶,緊緊地攥在手里,口中絮絮得念著。

  “保重?咳咳,陸家撐到現(xiàn)在只是為了護(hù)著你罷了??瓤龋@次,祖父拼著這條老命也要保你平安???,這樣下了黃泉,你爹就不會再怪我了。走吧,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咳咳,別再回來就最好了??瓤龋瓤?,咳?!?p>  末了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嘴角都溢出血來,陸長安就著喉嚨口的血將百歲丹咽下去,才看著好一些了。

  入夜的藥園比白日里更加安靜,陸少陵躺在屋頂看那滿天的斗轉(zhuǎn)星移,忽然嘴角一勾,“你來啦。”

  “是我武功退步了,這還沒現(xiàn)身就被你發(fā)現(xiàn)了。少陵,你可是又得了什么奇特的功法?”

  來人是一勁裝女子,面目精致又不失英氣,同男子一般束著發(fā)。

  “說笑了,只是我這鼻子靈了些,聞著月兒身上的氣味了。”少陵輕笑,坐起身看著來人?!暗挂彩瞧媪?,秦將軍竟會讓你大半夜的一個(gè)人出府。”

  “行了,我是偷溜出來的。云游今日來找我,說少陵你,說了足足半日。我這想著也確實(shí)有些日子沒見你了,就跑來了?!?p>  秦月也不瞞著,說話間靠著陸少陵坐下了。“想見你啊,得守株待兔,他就是性子太急躁,盡惹禍了?!?p>  陸少陵也不接話,又像之前一樣躺下了,秦月也學(xué)著躺下了,想了想還是歪過頭去看他。

  “少陵,你聞著我身上什么味兒了?我可是從來不擦脂粉的?!?p>  “女兒香?!鄙倭暌琅f望著天上星空,口中慢慢吐出三個(gè)字。

  少陵面色如常,倒是秦月白凈的臉蛋唰得一下全紅了,姑娘家的小情緒突然涌上來,心中是又羞又氣。

  秦月身為將軍家的獨(dú)女,從小都是軍營中長大的,哪里聽過這種話,心里糾結(jié)得不行了。

  若是楚云游說起來,早就一拳頭招呼上了,但偏偏說話的人是陸少陵。

  憋了許久,秦月依舊是滿面羞紅,只默默地背過身,輕聲說了一句,“那……你喜歡嗎?”

  聲音是細(xì)若蚊吟,幾不可聞,說完了也不敢回頭去看身邊男子的反應(yīng)。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片刻后,少陵伸出手在憑空指劃著什么。

  “這天幕之上有二十八星宿,又聚合成四象:東方青龍,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星宿有明亮變化,天象也有不同。月兒,你看那。”

  被陸少陵一喊,秦月打了個(gè)激靈,順著他的手指望去,一時(shí)間什么小情緒都拋諸腦后。

  “熒惑守心!怎么會是熒惑守心!我得趕緊回府告訴爹去?!闭f著話,人已經(jīng)縱身躍下房檐,幾個(gè)閃身,消失在夜色中。

  陸少陵閉上眼,只喟嘆一句,“時(shí)也,命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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