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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邂逅我家千古帝王的那些事

第十二章 杯酒,敬天下!

  待到少年盯著橘色的油燈,有些犯困時,才見店家才匆匆趕來。

  “呼——先生久等了吧,真是不好意思。”

  店家穿著粗氣說著,將提在手中的酒壇子置于桌上,還給李承歡端上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

  似是注意到了少年目光的異常,店家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fā)。

  “畢之想著明日先生就要離開,今晚這一頓或許是先生身著白衣的最后一頓。所以特意挖出了我早些年藏匿于地下的美酒,還做了一碗面。”

  “只是許久未做了,手法畢竟生疏了些。所以賣相不是很好,還望先生見諒。不過味道是一定不錯的,這點還請先生放心。”

  玄色的酒壇上盡管有被刻意清洗的痕跡,但還是能夠在縫隙間看見些許泥濘。

  少年的記憶中并沒有關(guān)于這酒的記憶,但若是店家所言不假,那么這壇酒應(yīng)當是在他來白城之前就被埋下的。

  醇厚的酒香,伴隨著淡淡的泥土味鉆入李承歡的鼻尖。比灼烈的燕酒來多了一分溫婉,卻又比江南的梨花酒多了幾分雄邁。

  “這是——,女兒紅?”

  “聞出來了嗎?不愧是先生,見多識廣?!?p>  店家笑著贊譽道,掀開酒壇的封蓋。頓時,小小的酒館內(nèi)充斥著令人垂涎三尺的酒香。

  李承歡毫不懷疑,若是這酒香被那些個酒客聞到,他們就是豁出性命也要從店家的手中討得一碗喝。

  “這女兒紅,記得是扶蘇、小子雨的母親。以及我和蒙恬一起在小子雨出生時在上郡的一棵古樹旁釀下的。若是細細數(shù)來,也是有些年頭了?!?p>  店家拿過一個酒碗,置于少年身前,給他倒了滿滿一碗。

  橘黃色的油燈光映于碗底,宛若粼粼的金屑。

  “先生學(xué)識淵博,自然知曉這女兒紅的來歷。畢之就不多贅述了,只是其中的含義,還望先生能夠明白?!?p>  “含義嗎——”

  少年端過酒碗,抿了一小口。

  剛?cè)肟趤砭d柔而細膩,細細品來卻又辛辣而苦澀。

  這種感覺,仿佛體味了身為一個父親撫育女兒滄桑歲月。

  李承歡記得,曾有一江南才子在喝過農(nóng)家人自釀的女兒紅后贊不絕口,賦詩道:“移家只欲東關(guān)住,夜夜湖中看月生?!?p>  雖然不知道真假與否,但女兒紅的美味可見一斑。

  只是比起味道來,少年現(xiàn)在更在意的是店家話語中的意思。

  他不是不明白,女兒紅是女兒出嫁時其父取出招待客人的,店家此舉,是決定將子雨徹底交由他了。

  只是——

  “此后,畢之打算如何?”

  喝過酒,李承歡端起面來一邊吃一邊向向店家詢問道。

  就如店家所說,這面雖長短寬扁不一,賣相不是很好看,但味道卻是一等一的好。

  “此后啊——”

  店家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喃喃地說道,起身來到窗邊。支起窗子,讓窗外滿溢的月光流入屋內(nèi)。

  “或許會離開白城吧?!?p>  “離開白城?何時?又去往何處?”

  少年拿起筷子的雙手頓時僵在原地,心中泛起一絲不安。

  “還能去那,當然是照顧小子雨的母親啊。”

  店家抿了一口酒,似笑非笑地說道,

  “當初我因為太過心急的原因,在朝野暴露了不少,為了小子雨母親的安全,我才無奈來到白城隱匿行蹤,當然也有鍛煉小子雨的意思?!?p>  “現(xiàn)在三年過去,胡亥那邊也應(yīng)該差不多放棄了,我也是時候回去了?!?p>  “與我不同,小子雨的母親那三年一直都在艱難地逃跑,根據(jù)來往的書信,她有好幾次都是虎口逃生。小子雨的母親也是個極為聰慧的女子,但比起朝野的權(quán)臣來說還差得遠,我必須回去,畢竟僅憑她的智謀是難以抵御胡亥的?!?p>  “但就是不知道會去往何處了。天下之大,若是胡亥的勢力一日不平,那我們就一刻不能停止逃離。家人,到底是小子雨的軟肋,絕不能讓她被胡亥抓住?!?p>  家人嗎?

  畢之只知子雨的母親是她的軟肋,卻沒想到他自己,也是子雨最在意的人之一啊。

  所為羈絆,困住了多少驚艷世間的名人志士。

  李承歡長嘆一聲,放下面碗,舉起酒來對著店家。

  “這一杯,敬畢之,十二稱臣服趙主?!?p>  店家先是愣了一下,隨后苦笑著同樣對著李承歡將手中的酒碗高舉,

  “這一杯,敬先生,龍潛深淵得名君。”

  杯盞相擊,酒水四溢。

  寒酒入喉,卻是灼烈非常。

  但還沒結(jié)束。

  “這一杯,敬未央,肅清朝野慰先靈?!?p>  “哈哈,好!這一杯,敬秦王,東出函谷平六國。”

  “先生,你還能對出更大的嗎?哈哈哈哈——”

  店家笑著說道,陳釀了數(shù)十年的酒屬實醇厚,就是他也已經(jīng)有些搖搖欲墜了。

  “能,怎么不能?!?p>  少年似乎相當不服氣,打翻了桌上的女兒紅,晃晃悠悠對著酒壇地接了好大一杯。

  本白凈的臉此刻紅彤彤的,顯然是已經(jīng)醉得不行了,只是強撐著,才沒倒下。

  “這一杯,敬天下人,弦歌拜舞成大秦??!”

  一大碗酒水,被少年一飲而盡,倒是好生瀟灑。

  只是——

  “咚——”

  李承歡在說完這句話之后,又一次倒在了店家身前。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同樣醉酒倒下的少年,只是地上人的身份已是截然不同。

  之前的白衣江湖醫(yī)師,明日便是玄袍加身朝野謀士。

  他促成了一切,規(guī)劃了一切,此后,便交由少年了。

  店家苦笑著,扶起地上的李承歡便向少年的屋子走去。

  他沒說的是,即便是李承歡不愿意答應(yīng),那么讓他輔佐子雨也并非不可,只不過麻煩一點罷了。

  只是若是讓她成了帝王,卻也僅僅是個帝王,那對她未免也太殘忍了些。

  世間的種種美好,他還是想讓她知曉。

  少年的腦袋醉醺醺地靠在店家的肩頭,眼眸似咪非咪著,顯然已是醉沉了。

  但他的嘴巴還是一開一閉著,似乎在低聲呢喃著什么。

  店家將他的耳朵湊近之后,方才聽清少年所講,不禁無奈苦笑。

  “店家,唔——,謝謝你,唔——”

  夜色寂靜,中年店家抬起頭,庭院中的明月依舊皎皎,恰似那年他與扶蘇對酒時的那輪。

  ……

  “哈哈哈,沒想到扶蘇竟然生了個如此標致的女娃,值得祝賀,來來來,喝酒!”

  青年文士大笑著,托著酒杯與身旁的玄甲將士碰杯。

  “確實值得祝賀,扶蘇可與夫人商定好了名字?”

  玄甲將士倒顯得沒有文士豪放,只是小抿一口酒便罷,對著桌對面的一位白衣公子說道,

  “當然想好了,就叫未央。雁過秋空夜未央,隔窗煙月鎖蓮塘。很美不是嗎?”

  “就這么簡單嗎,其后怕是有什么用意吧,扶蘇就速速嚴明,不要對我倆賣關(guān)子了?!?p>  “名字本就是我的無心取得,不過硬要說有什么用意嘛——”

  白衣公子長發(fā)飄飄,似是抵不住文士的追問,站起身來舉杯對月,嘴角似笑非笑,

  “我希望未央這一方蓮池,能夠邂逅只屬于她的皎皎明月。他予她月光,她予他蓮荷。此后,悲傷也好,苦難也好,分別也好,無助也好,待陰云散盡,他這輪明月依舊能夠?qū)⒆顪厝岬脑鹿猓浻杷?。?p>  白衣公子揮手一撒,看著清冽的酒水在明月下閃著道道銀輝,眼眸柔和,似是要納盡這山川林海。

  “執(zhí)子之手,永遠如一?!?p>  ……

  扶蘇,那明月,未央已是遇到了。

  店家閉上眼,似是想對記憶中的白衣公子說什么,但言于咽喉,卻最終化為長長的嘆息。

  “這天下,究竟會如何呢?也罷,你我就靜靜地看著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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