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過后,屋外飄起了細雨,傅成歌和魏柎躺在床榻上,窗外雨聲裹著傅成歌的話語聲,她將這始末清清楚楚地告訴了魏柎。
“你想知道那個黑影是誰嗎?”傅成歌開口問道。
魏柎沉沉的說:“他來偷我的劍,后又將你扔在深山幽谷之中,不知他意欲何為,若是朝中黑手勢力,不應(yīng)未傷你分毫,更何況他們還不知我身份。我們還沒摸清對方來意,還是不要輕舉妄動?!?p> 她很久沒有再說話。
“季鶴洋的事怎么樣了?”側(cè)過臉,看著身旁閉眼凝神的魏柎。
“他還在府中,當(dāng)時說服了陸班主帶著替唱離城了,具體,還是要等你一起去了解情況?!?p> “原來如此......”
“睡吧?!?p> 這一覺,是這幾天來,他們二人睡的最熟的一覺。
……
太陽暖上梢頭,陽光明朗,水波溫柔,昨夜的雨洗凈了瓦片、枝葉上附著的塵土,儼然都是一副煥然一新的模樣了。
傅成歌終于換上了一身干凈衣裳,頭發(fā)也規(guī)規(guī)矩矩的挽成發(fā)髻,裝飾上那么一兩個釵子,垂著流蘇,面若桃李。
她對著銅鏡,捧著自己的小臉蛋,一臉委屈,“哎,谷中清凈是清凈,只可惜只能吃素,這幾日都給我餓脫相了?!?p> 又不能覬覦橘子,要不然清陽子能把我頭頂都敲破。
她暗念。
魏柎站在一旁,看著她喃喃自語,瑤兒先捂著嘴笑出了聲:“少夫人,你瘦了叫做天鵝頸配楊柳腰,胖了是珠圓玉潤的豐滿,哪有脫相這一說。”
這么一番話,傅成歌倒樂了,扭頭看向瑤兒,“你這丫頭,在說話這方面啊,當(dāng)真是一把好手,真是甜的跟抹了蜜一樣?!?p> “謬贊謬贊?!?p> 跟傅成歌久了,說起話來也是不再怯怯懦懦。
“好了,咱們?nèi)コ燥?。”魏柎在門口等她。
娣曼在后廚反反復(fù)復(fù)的讓姚叔給傅成歌多做些葷食,聽說了她在谷中八日沒進過肉食,就想著給她好好補補。
“知道知道,少夫人我還能怠慢了?行了,你和瑤兒陪少夫人等著吧。”姚叔一邊笑,一邊片著煮好的牛肉,鍋里還咕嘟咕嘟燉著排骨。
“我這醬牛肉,還不饞死你們幾個饞嘴巴子?!币κ搴咧≌{(diào),手上的刀都輕盈了些。
在廚藝這方面,他還沒被打擊過。
娣曼走到飯廳,悄悄的摸過來,手上拿著一塊用荷葉包著的東西,站到傅成歌身后,慢慢伸過去。
一陣肉香鉆進了傅成歌的鼻子里。
“少夫人,打開看看這是什么?!彼旁诹烁党筛璧氖稚?,收回手,也收著笑意。
傅成歌昂頭看了她一眼,“什么呀,神神秘秘的...”她揭開上面包著的荷葉,眼睛睜大了,發(fā)著光,“城...城西老張鹵肉鋪子里的雞腿!”這可是她心心念念了好久的吃食,本以為沒機會吃到了。
“娣曼你也太好了吧嗚嗚......”傅成歌捧著雞腿抱住了娣曼,“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這個?”美食當(dāng)前,她完完全全是沒有抵抗力的。
娣曼撫著傅成歌的胳膊,笑著說:“之前少爺不在那幾天啊,你總說夢話,說要吃這個,我想著你這次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我就去給你買回來了。”
魏柎搖搖頭,自顧自吃飯。
“魏謫風(fēng),魏清歡和季鶴洋呢?”她咬了一口雞腿,含糊不清的問他。
“謫風(fēng)和清歡在他們院子里自己單獨用膳,至于季鶴洋嘛…不清楚?!?p> 傅成歌一拍筷子,“我去叫他?!?p> 對一個外人如此上心干什么。
魏柎吃著川菜,心里卻酸溜溜的。
她一路小跑著去廂房那院中尋季鶴洋,看他的神采比初見他那時生動了許多,正對著一株野花作畫,就貓著腰走到他身后,伸手一拍他肩膀,然后迅速蹲下,季鶴洋回頭看不見人又繼續(xù)畫畫,傅成歌抱著膝蓋捂著嘴偷偷笑。
“魏少夫人,蹲著也不怕麻了腿腳?!彼嬐暌还P葉子,悠悠道。
“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的?”她猛的站起來,眼前一黑,甩甩頭,又清醒了。
他又畫了一筆花蕊,“從你走進來開始?!?p> 嘁,無趣,原來早就被發(fā)現(xiàn)了。
“那你還不揭穿我?!备党筛栀€氣似的坐在一旁,盯著他的畫紙。
“不能壞了你捉迷藏的好興致?!?p> 這人說話不緊不慢,冠冕堂皇的,如此這般更壞心情。
“你怎么不去吃飯?”
“還沒畫完?!?p> 傅成歌照著畫紙上的圖樣,找到了那一株文文弱弱的野花,那確是一株不上臺面的,在野花里也不顯眼,根基不穩(wěn),花開的也不嬌艷,甚至蔫兒了吧唧的,這是怎么入了季鶴洋的眼,傅成歌愈發(fā)覺得他這個人奇奇怪怪了。
“你找個時間跟我們說一下你和她的故事吧?!?p> “好。”他眼底死潭一墜,下筆用墨都重了幾分。
傅成歌站起身來,拍拍后擺,高高興興的又回去吃飯了,心里想著聽故事,一下子忘了自己本來是要叫他吃飯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