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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年往事

第25章 輕眉救人惹嫉恨

余年往事 施州大楠 3681 2021-06-04 06:25:27

  日頭漸高,寧兒知道待會便有人送水食進來,忙穿好衣衫,伺候太子洗漱更衣。

  過不多時,穿戴整齊,只聽帳外有人咳嗽了一聲,輕聲問道:“太子身體可好些了?”

  寧兒打開房門,見是陳萍萍,一臉憔悴,衣帶濕露,顯然是在門外守了一夜,忙羞澀答道:“太子剛剛轉(zhuǎn)醒了,奴婢正在伺候太子擦身梳洗?!?p>  陳萍萍微微低著頭,眼神不敢平視,輕輕說道:“有勞姑娘費心照料了,我這便去向陛下報喜?!闭f完便恭恭敬敬退了下去,不曾缺了一絲禮數(shù)。

  寧兒想起前些日子陳萍萍縱馬拼殺,在自己身邊表現(xiàn)得何等神勇,怎么此時卻這般扭扭捏捏,心下有些奇怪,卻又不便開口相問。

  過不多時,陳萍萍領著皇帝、范建、宮典、燕小乙諸人前來詢問情況,見太子斜靠在床上,面帶紅暈,顯然是好了許多。

  皇帝神色大慰,寬言安慰道:“信兒,你總算是醒了…咳咳…這些日子,可把父皇擔心死了…咳咳?!?p>  與太子閑聊了幾句,皇帝突然轉(zhuǎn)過身來,朝眾人深深行了一禮,謝道:“多謝各位卿家這些天誓死護佑太子……咳咳……不然朕這次只怕是要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

  眾人慌忙跪下還禮,連連擺手道:“陛下,這如何使得,折殺我等了,陷太子殿下于危難,乃是我等失職在先,陛下仁厚不予怪罪,已是大幸,又如何當?shù)眠@個謝字?”

  陳萍萍額頭都快磕出血來,自己雖然最后有黑騎救駕之功,但最初的情報失誤,始終讓陳萍萍難以釋懷,內(nèi)疚萬分。

  “噯,勝敗乃兵家常事,各位卿家切莫放在心上……咳咳……這一仗好歹打出了我慶國兒郎的氣概。只要我們勇敢走出這第一步,北魏就從此知道他們的國土不再是高高在上、無可侵犯的禁地。這次我們小輸一場又有何妨,下次再找回場子便是。”

  ……

  后邊在滄州這幾個月,有寧兒精心服侍,太子身體逐漸好轉(zhuǎn)。

  昏迷一事本非外傷,乃是體內(nèi)經(jīng)脈受損,藥石無用,不過一旦蘇醒過來,便好的極快。

  如今太子周身穴道早被真氣沖得七零八散,雖然武功全失,但已能下地行走,與常人無異。

  大軍征戰(zhàn)日久,疲憊不堪,無論勝敗,終于要啟程還朝了。

  慶國冒險進行的第一次北伐,猶如雞蛋砸石頭一般,終于在北魏這個天下第一強國面前敗得很慘。

  不過敗雖敗了,表面上的排場還是要講的。民心總要安撫,將士總要撫恤,否則以后誰還能跟朝廷同心同德。

  大軍一路奔波,終于回到京都,朝中文武百官出迎三十里。

  先是宣旨諸軍領了餉銀撫恤,陸續(xù)回營去了。之后皇帝鸞駕便擺著浩浩蕩蕩的儀仗,徑往皇宮而來。

  宮門大敞,清水灑道,皇后攜太子妃恭迎陛下回宮。

  太子微微掀開車簾,望著皇城宮闕,金瓦紅墻,心下感嘆,此番九死一生,脫難而歸,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助。

  見皇后在宮門前等候,太子忙下了車,跪地向皇后請安。

  皇后早已得到消息,知道太子此番歷經(jīng)劫難,眼中淚水早已止不住,拉著手泣道:“皇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太子妃上前,道了萬福,關切道:“殿下,宮中御醫(yī)早已候著,不如叫來為殿下把把脈,若無礙,也好讓陛下和母后安心?!?p>  “不妨事,一路上有寧兒照顧,我身體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你們瞧,這不是沒事了么?”太子勉力笑道,略比劃了幾下,雖然力道不顯,倒也行走如常。

  “寧兒?”太子妃心下一緊,臉上卻不露分毫。

  ……

  ?“云睿,嫂嫂這些日子待你如何?”太子妃見四下無人,拉著小姑子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問道。

  “嫂嫂怎么問起這話了?想必是有什么事找我?guī)兔Π??”李云睿如今十二三歲了,生的花容月貌,臉上卻透出與年齡不相符的精明。

  “算了,也不跟你這鬼機靈繞彎子了,你跟殿下走的近,幫嫂嫂打聽一個人。”

  “服侍皇兄的那個小丫頭?”

  “什么都瞞不住你,你幫嫂嫂查一查,這個叫寧兒的丫頭,是什么來歷?詹事府林主簿從蘇州捎來幾瓶新出的玫瑰香水,我專門拿來送你一瓶。”

  “嫂嫂,放心吧,云睿早就替你打聽好了,那丫頭不過是個東夷女奴罷了,半路被范侍郎和陳院長抓來伺候皇兄,皇兄得她悉心照料,又見她出身孤苦,正打算幫她脫了奴籍。”

  太子妃剛舒了口氣,誰知李云睿拌了個鬼臉,狡黠笑道:“不過呢,說不定哪天皇兄看對眼了,還要納進府來跟嫂嫂做伴呢?!?p>  “敢?就她一個賤婢,也敢跟我論交姐妹?”太子妃受不住激,頓時心下起了火來。

  “有什么不敢?嫂嫂你是派了御醫(yī)去給皇兄號脈,可皇兄卻讓御醫(yī)把脈號到那個寧兒姑娘的手腕上去了,我看這可不是好事呢。”

  李云睿伸手接過香水,往手背上滴了一滴,輕輕嗅了嗅,搖了搖頭,笑道:“這香味有些濃了,我只喜歡清幽淡雅些的,這瓶還是留給嫂嫂你用吧,回頭我自己找林主簿要去?!闭f完翩翩然出了宮門,留下一臉茫然的太子妃。

  ……

  “母后,殿下他……”話還沒說完,太子妃早已淚如雨下,楚楚可憐。

  “萱兒,你和信兒才剛見面,怎么他又欺負你了?”皇后見太子妃淚眼婆娑,忙關切問道。

  “母后,之前殿下他心里一直有那商賈之女也就罷了??扇缃瘢尤辉诨剀娡局杏峙c一個東夷女奴珠胎暗結,這要是傳將出去,咱們皇家的臉面都要丟光了!”

  “還有這等事?”皇后神色微斂,雙眸中漸漸有了一絲厲色,似乎也想起了那天太子在面前順口說過的什么寧兒。

  “母后,這事我和云睿打聽的清清楚楚,那女奴眼下就住在太平別院,正跟那個姓葉的女人住在一起。太子每晚都趕過去相會,也不知這倆騷狐貍給太子灌了什么迷魂藥?!?p>  ……

  太平別院,草木凋零,白雪降下,冬已深了。

  “寧妹妹,你有孕在身,可別動了胎氣?!比~輕眉一進房門,見寧兒正自疊鋪,忙上前勸道。

  “葉姐姐,不礙事的,我自小粗鄙慣了,做這點小活應該的?!?p>  “今時不同往日,太子把你交給我照看,我就不能讓你和肚里的孩子出了差錯?!比~輕眉一把拉住寧兒的手,扶她坐在床邊。

  寧兒眨巴著眼睛,笑道:“葉姐姐,太子那么喜歡你,你怎么不搬進宮去,這里雖然安靜,可總有些冷清呢?”

  “他哪里喜歡我了,見一個愛一個,還把你娘倆送過來,好氣我呢?!比~輕眉假意笑道。

  這個世界帝王后宮三千,乃是常事,葉輕眉倒也不計較,否則只能天天生悶氣了。加上這寧兒天真無邪,自己身邊也確實少了這樣一個聊的來的姐妹。

  “葉姐姐,太子昏迷之時,每天心心念念都是你的名字,我可不會聽錯。那天他雖然迷迷糊糊要了我,可我明白,他只是把我錯當成了你,在他心里,永遠只有你一個人。”

  葉輕眉聽見寧兒口中所說,心里有些異樣酸楚,忙轉(zhuǎn)開話題:“不說這些混話了,寧兒妹妹,你以后打算怎么辦?”

  寧兒抱著雙膝,坐在床側(cè),如同一只可愛的小貓,情根深種,喃喃道:“太子說他安排妥當后,就會接我入宮,其實我什么都不想要,只要能陪在太子身邊就好,哪怕當個小宮女也無所謂?!?p>  倆人正敘著話,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嘈雜之聲,似乎是別院護衛(wèi)與什么人起了爭執(zhí)。

  “你們好大膽子,竟敢阻撓咱家進去宣旨?!?p>  “我管你是誰,沒有小姐同意,任何人都不得入內(nèi)?!眲e院護衛(wèi)都是從葉家商號工坊新調(diào)來的,只聽令于葉小姐,對身前陰陽怪氣的太監(jiān)并不感冒,惹得太監(jiān)大怒。

  “豈有此理,看我不稟明皇后娘娘,治你們個目無王法的死罪?!?p>  “誰說要治我們的死罪?”一席淡黃身影不知什么時候立在護衛(wèi)身后,冷冷言道。

  “哎呀,是奴婢說錯話了,該打該打?!蹦翘O(jiān)見葉輕眉出來,知道是太子身邊近人,忙不迭的輕輕打了自己一耳光,嬉皮笑臉道。

  葉輕眉認出這太監(jiān)乃是皇后宮中當值的,之前在宮中閑居時也打過一些交道,是個極勢利的,問道:“你來找我何事?”

  “哎呀,葉小姐,這次奴婢可不是來勞您大駕的,今個是皇后娘娘宣寧姑娘進宮晉見,特地派奴婢來迎接,您瞧,這轎子都備好了?!?p>  “哦?”葉輕眉略一探頭,見門外不遠處擺一頂青色小轎,四個宮中侍衛(wèi)護在轎子旁,狐疑道:“皇后為何事宣寧兒妹妹進宮?”

  “這奴婢可不知道,不過看先前皇后高興的樣子,怕是要對寧兒姑娘有所封賞才是?!?p>  “難道是太子已經(jīng)稟明皇后,要迎寧兒妹妹入宮?”葉輕眉想到這節(jié),寬下心來,忙招過身后寧兒,笑道:“妹妹,如今你懷有身孕,估計皇后娘娘盼孫子望穿了眼,舍不得讓你在宮外受苦呢?!?p>  寧兒也有些驚喜,沒想到太子重情守諾,還真就說通了皇后,遣人來迎自己入宮。雖說只是一頂小轎,也沒有什么儀程,可自己身份卑微,原也當不起。

  如今能夠陪在太子身邊,心愿己了,寧兒便與葉輕眉依依不舍道了別,款款上轎,隨著太監(jiān)侍衛(wèi)們而去了。

  眾侍衛(wèi)抬著小轎,一路行至流晶河畔,寧兒正半寐間,突然轎身一歪,整個掉入河中。

  眾侍衛(wèi)與那太監(jiān)只在岸上抱臂觀望,卻不下河施救。

  寧兒見轎內(nèi)四處都涌進水來,心下大亂,待欲推開轎門出去,卻怎么推也推不動。

  眼看水很快沒了脖子,寧兒心如死灰,只是舍不得肚中孩子,仍是苦苦掙扎,絕望呼救。

  ?忽然轎門從外打開了,一只雪白如玉的胳膊伸了進來,把寧兒一把拉出,救到岸上。

  寧兒定神一看,原來救自己的正是葉姐姐,正要感謝救命之恩,卻發(fā)現(xiàn)葉姐姐眼中帶火,一臉怒氣,轉(zhuǎn)過頭去怒呵道:“你們幾個狗殺才,居然敢對太子殿下心愛之人下毒手,若非我放心不下,暗中跟隨,豈不是一尸兩命?”

  地上躺著的太監(jiān)和眾侍衛(wèi)戰(zhàn)戰(zhàn)兢兢,皮青臉腫,在小竹子鐵釬之下,哪里敢多說話。

  葉輕眉厭惡之極,呵道:“我不管你們是誰派來的,回去告訴你們主子,如今太子將寧姑娘交給我照看,就別想動她分毫,你們主子若有本事,沖著我來便是?!?p>  那群太監(jiān)和護衛(wèi)見葉輕眉并不殺自己,大喜過望,忙屁滾尿流落荒而逃了。

  葉輕眉這才轉(zhuǎn)過身來,仔細幫早已凍的哆嗦的寧兒擦凈身上河水,脫了自己大氅,披到寧兒身上,緩緩扶著回了太平別院。

  回到閣樓,葉輕眉讓寧兒裹上被子,躺在床上安歇,伸出手指,搭在寧兒手腕上,過了一會,微微笑道:“好在胎兒沒事,寧妹妹,你現(xiàn)在知道我為什么不愿進宮了吧?女無美惡,居宮見妒;士無賢不肖,入朝見疑。自古宮闈之爭,防不勝防,你無害人之心,擱不住別人有害你之意,以后姐姐不在身邊,可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

  “葉姐姐,妹妹知道了?!睂巸阂е齑?,目光堅毅,鄭重答道。

  ……

  啪!耳光清脆,頭上穿戴整齊的珠翠撒了一地,太子怒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早就與你約法三章,不許干涉我的私事,今天若不是母后苦苦求情,加上寧兒母子身無大礙,我定不與你干休!以后再讓我見你使這下作手段,別怪我翻臉不認人。至于那些個使害的太監(jiān)侍衛(wèi),我已經(jīng)讓宮典拖出去砍了?!?p>  見太子怒氣沖沖,訓完自己,便頭也不回轉(zhuǎn)身出了宮門,太子妃斜趴在冰冷的地上,早已哭的梨花帶雨,釵散鬢亂,半晌爬不起來,心中恨恨道:“你心里沒我,又何必要娶我,既然娶了我,又何必如此對我?我有哪一點比不過那女奴?還有那姓葉的狐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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