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故事 補充 紅蓮姬花城?!?/h1>
藍迦樓沉默了。
“你推薦的,是利維坦的祭司?
如果同時推舉兩個利維坦候選人,按照三山條例,你們知道會有什么風(fēng)險嗎?”思考了一會兒,藍迦樓問白鴉。
白鴉低頭道:“知道,利維坦,是暴力的神。
他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決出勝負,來證明自己比另一方更有威懾力。
直到一方耗竭生命?!?p> 牡丹姬囁嚅:“不惜一切代價,是指……像白先生和地火的紅蓮姬花城海爭斗那樣的結(jié)果嗎?”
藍迦樓道:“牡丹姬,說什么?你知道白先生的結(jié)局?。俊?p> 幻聽姬突然捂住牡丹姬的嘴:“不行,不能說!
三山條例!
還記得嗎?
你們意圖避免災(zāi)害的提醒,成了造成災(zāi)難到來的誘因!”
藍迦樓瞠目道:“幻聽姬,我命令你告訴我!”
幻聽姬抵抗道:“不,援引三山條例,這違反區(qū)間信息管理規(guī)定!”
藍迦樓臉上的表情變了,仿佛烏云從地底升起——不,是真的烏云。驟然間天地改色,狂風(fēng)呼嘯,剛還陽光晴徹的天空,突然變黑了,仿佛一瞬間,這里由人間被拖入了地獄。
簡直就像他們在船上遭遇暴風(fēng)雨一樣。
像是行星般擁有的力量。
白鴉第一次見到三山祭司的能量
牡丹姬抬頭,用望眼欲穿的眼神望向藍迦樓:“藍先生,不,不要問!”
戈舒夜突兀地說:“藍迦樓,我知道了!
就是被白先生從火刑架上救下來的那個女孩啊,那個被買走的童養(yǎng)媳,她不是將白先生精神污染了嗎?
她就是花城海對不對?
我記得那個將她綁上火刑架的夫家,好像姓洛。我在幻境中看到他們家的旗幟了,赭石色的黃穗子旗上,繡著二十八宿和四神獸的圖案。他們用女孩獻給炎荒之神作為祭品,換取自己家族的昌盛?!?p> 天上的雷霆像是一群游龍,紅色的閃電一簇簇地落到大地上,發(fā)出鞭炮似的噼里啪啦的巨響,像是天空中一個巨人在用力地揮舞著鞭子。
大地微微震顫。
“不——洛均,不要問!”牡丹姬情急之中喊出了藍迦樓的本名。
“姓……洛?熵河洛氏?
所以李恪睿說,我是白先生的災(zāi)星,是我……害死了白先生?”在密集的閃電電光中,黑暗的天空被重新映亮,亮如白晝。
但與白晝暖融融的日光相比,這電光慘白。
映得藍迦樓的眼眸黑暗如深海。
春水發(fā)出不安的微鳴。
命運悲劇的齒輪被推動了,就在此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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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化作的白衣祭司——白無常,在天地晦明中出現(xiàn)。
她作為一個女孩出生,卻帶著美少年的面具,永生以勇武而美麗的男性面貌出現(xiàn)。
直到死亡剝下她的偽裝,死神赤裸地站在她面前。
死神曾是唯一公平的神。
他微笑,捧起戈舒夜的臉,道:
美麗的、淪落在人世塵埃里的,落魄的少女,我告訴你。
那就是白劍斷成兩截的原因。
白劍之中隱藏著不止一個人的靈力。
當(dāng)年我們沒能救出那個被火刑的少女——她全身的皮膚被潑了油脂的火焰燒得焦黑,即使在師姐和圣域醫(yī)療救援翔士的看護下,也因為脫水和器官衰竭,不久就死了。
而我因為靈魂被紅蓮業(yè)火污染,她的記憶、情感和行為方式被投射到了我的意識之中,我也住進了療養(yǎng)院。
在我圣域的修養(yǎng)期,在自身不知道的情況下,我為那個冤死的少女創(chuàng)造出第一個人偶——
不錯,她才是我創(chuàng)造出第一個人偶。
甚至先于白無常義軀的創(chuàng)造。
可以說是我的第零人偶,零號機。
花城海,這是真是個美麗的名字,每個字都很美麗,合在一起也很美麗。
花、城市、海洋。
那是晴空下人類美好的想往,描畫出的一幅圖景。
可是她的靈魂已經(jīng)被惡虐待得骯臟不堪。
她不是生來就這樣的,可父母的重男輕女、父親吸毒、母親好賭,出賣女兒為了區(qū)區(qū)的高利貸的利息,讓她成了童養(yǎng)媳;而她生存的,所謂“夫婿”的家庭,購買她來,像是購買一頭拉磨的驢,嶙峋地時候讓她做苦役,而等到她長得差不多大了,可以繁衍后代了……
不,如果她還能夠有生育的價值,即使在泥淖中被奴役,她也許還能活下去。
不是的,他們將她買來作為兩腳的羊,作為迷信的犧牲,作為像豬牛羊一樣的祭品,
被活活燒死!
她最后的愿望是復(fù)仇,是地獄,
是將所有她遇到過的人,拖入她自身營造的十八層地獄之中。
在那里受盡刀兵、石磨、剪舌、炮烙、落石……這世界上所有的痛苦和責(zé)罰。
而我……我也在她的地獄之中。
與那些小鬼不同的,我是她的地藏王菩薩。
我為她主持最后的公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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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的靈力還不足以將義軀實體化,因而她的人格,像是一個幽靈的影子一樣寄居在我的身體內(nèi)。
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的靈力無端地增強了,我獲得了遠超原有風(fēng)、水、雷手段的平山之力。
白劍之中封存了模擬行星之力,平山之力,就乃是風(fēng)水雷電,大氣環(huán)流和水系、海洋的搬運風(fēng)化之力,這是白劍原所代表的。
我獲得了造山之力。
地震和火山。
那是花城海不滅的恨意融入星魂后,在行星的熱內(nèi)核中喚起的一簇簇涌上地表的熱浪。
呼喚她的仇讎下地獄。
終于有一天,她的恨意借助我的軀體爆發(fā)了出來,
那一天,熵河洛氏的村寨城池,成了龐貝,成了被神降下硫磺和火的索多瑪。
熵河洛氏的所有人,無論男女老幼婦孺兒童,無論做過惡還是沒有做過惡的,都被火山灰掩埋。
他們的身軀遇到灼熱的火山灰,由于瞬間高溫,在表皮上形成一層碳化的硬殼,從而保存下來了他們臨死時的情態(tài)。
那些乞求用少女的骨灰獻給炎荒之神的愚昧的村民,終于和少女一起,被炎荒之神永遠困在這烈火地獄。
而我,像被拖入地獄的地藏,煢煢孑立在灰燼的大地上,放聲大笑。
因此我被趕出了三山,而造山之力被取出,就在白劍中封存。
這為白劍的斷裂埋下了隱患。
**
當(dāng)最后的時刻來臨,時間中的浪人攻擊三山艦,卻因為我當(dāng)時已經(jīng)擔(dān)任祭司而不可得。
圣域系于大祭司的靈魂之中,
大祭司用自己的想象力構(gòu)造三山眾生存的環(huán)境。
為了擊潰那棵不可動搖的生命之樹,
他們啟動七個同心圓的噩夢召喚,將已經(jīng)被沉入我潛意識中的,花城海埋葬仇讎的地獄,
在大地上重新呈現(xiàn)。
就像被困在寂靜嶺中的里世界,那些悲慘而恐怖的怨魂的殘片,鬼魅一樣重現(xiàn)當(dāng)日的悲慘。
花城海的怨靈召喚著沸騰的大地、蜷曲的兵刃、干涸的血跡、銹蝕的柵欄、腐臭的垃圾坑、骯臟的鼠蟻,裹尸布中血跡斑斑的尸體,焦黑的手臂,殘破的人骨……
所有引起生理不適的一切,
肢解他們的身軀,洞穿他們的內(nèi)臟、生食他們的眼腦、折磨他們的靈魂。
讓他們自相殘殺,讓他們求死不能。
在失去天日、曠日持久的心理折磨中,我終于失敗了。
我心靈的城池抵擋不住黑暗意識的入侵,我崩潰了。
我開始自我懷疑,為什么我要使用這黑暗的力量?
為什么我要救這一個惡魔?
我卻忘了,正是花城海從潛意識中傳遞給我的這強大的毀滅之力,
才是保護圣域、藥師大能這一切為人類所垂涎的地上烏托邦的強有力的城墻。
正是由于這恐怖的惡神的看護,
善神才不至于被人類生吞活剝。
但是我的理智已經(jīng)崩潰,關(guān)閉了紅蓮業(yè)火和造山之力,將花城海排出自己的靈魂,
以獨立的人偶方式,讓她呈現(xiàn)于世。
一切都來不及了。
?。ń忉專浩鋵嵞莻€七重同心圓地獄的主人,并不是死去的花城海。
那個叫小海的童養(yǎng)媳姑娘確實已經(jīng)被燒死了。
但是她去世之前的經(jīng)歷對安參勢造成了間接創(chuàng)傷,這個心理創(chuàng)傷就一直成為一個陰影留在安參勢的心里。
這個花城海是作為一個普通女性的安參勢,為了擔(dān)任大祭司(聯(lián)合艦長)的職務(wù),放棄自己女性身份,成為完全的“白無?!?。尤其是在她以為自己親手殺死自己老師,(還不知道是洛均的藍迦樓)之后,壓抑的那一部分自己,被污名化的“女性化”,自私,暴虐,破壞欲。
由于壓抑的太久,有點人格分裂。
可以理解為她的人格被強行劈成了“白無?!焙汀盎ǔ呛!眱蓚€。
所以這次獨立顯形的是白無常壓抑的那個女性的、帶有毀滅傾向的自己的人格,雖然穿的是花城海被獻祭時候的紅裙,但只是戴上了花城海的面具。
在白無常成為無頭圣女之前,臨死之前,洛均在安參勢的意識中摘下了“花城?!钡拿婢撸尠矃菘吹搅嘶ǔ呛J亲约旱哪?,也讓她自己在死之前,明白了她自己一直是因愛生恨。
最重要的一點是洛均的出現(xiàn)讓她明白了洛均就是藍迦樓,實際上藍迦樓在那次叛亂事件中是為了她自愿放棄了生命的,是犧牲。
最后治愈了她的分裂。
兩個人都算是為了還不成熟的對方死的。
但是李恪睿因為回到了大唐的時間之內(nèi),就一直以為是有一個叫“花城?!钡漠惗宋着λ懒税谉o常,而買這個童養(yǎng)媳的夫家就是洛均的熵河洛家。
李恪??赡芏疾恢腊谉o常的本體是個女人。
這個后面如果寫到再細化吧,這部他們不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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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舒夜: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白無常(附耳):造山之力不在春水之中,正是那遺失的白劍的另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