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先王反商之時,國師方才歸反,如今倘若再次投商,這至國師于何地!”
姬亶剛剛話落,下方眾人頓時沸反盈天。
姬焚于他們來說,有授道之恩,不少人更是姬焚當年的隨從。他們深知,身為大夏貴族的姬焚,是誓死不會降商的。
“國師哪里……”
正待姬亶還要再說什么時,一陣隆隆聲傳來,眾人看去,只見北方天空之上,一方黃金大印,正自空中飛懸到眾人之間,大放光芒,同時有聲音自空中響起。
“君上,此去路途艱險,還望你謹記兒時誓言,時刻以百姓為重。
此乃鎮(zhèn)壓豳國龍脈的鎮(zhèn)國蛟璽,我便交予你了,從此之后,我與豳國緣分已盡,去了,去了?!?p> “國師!”
看著空中大印緩緩收斂光芒,慢慢飛到姬亶的手中,場中眾道士終是反映了過來,齊齊沖著北方涇河的方向大喊一聲。
可等了良久,北方涇河的方向,還是沒有傳來什么動靜。
“君上,我等本為大夏宮廷護衛(wèi),后追隨國師來到豳國,如今既然國師以離豳國而去,我等五人也在無理由逗留于此。
如此,我等便先行告退,望往后再見之時,豳國還猶如今日之盛!”
眼見著姬焚是鐵了心離去,更是連上次隨身帶走的鎮(zhèn)國蛟璽都送了過來,明顯是真的離去不再回來。
場中原本便是姬焚親隨的五人,面面相視之下,齊齊上前一拜,駕云向著涇河而去,絲毫不管此時臉色青白交替,不知作何感想的姬亶。
“好了,你們既然不走,便去與大軍一路護送百姓東遷吧,本君累了。”
說罷,姬亶也不在看場中還剩下的幾個道士,左手托著大印,向著王宮而回了。
反正目的也達到了,東遷在無阻礙,雖然老祖宗這么決絕的離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可為了百姓,這么做,便是最好的辦法。
眼下留在這,反而是無事可干,還不如先回去歇息,往后的麻煩事,可還真是不少,這時候不休息,往后怕是就沒時間了。
……
豳國王宮姬亶寢宮處,此時,這里除了他,在無別人,可一聲明顯區(qū)別于他的聲音,確是在宮殿之中回響。
“這么做,不后悔?!?p> “不后悔?!?p> “你可知,外表越美的蘑菇,其毒性便越強嗎?”
“知道,可孫兒別無選擇,唯一難受的,便是致使老祖你再次受傷,讓孫兒過意不去?!?p> “我的傷是小事,當年你太爺爺那事過去后,我自先祖那求得的仙丹還有剩余,些許傷勢,用不了多少時間。
只是,你小子可真不愧是那個混小子的后人,干的事如出一轍,就不能事先通知老祖我,讓我先準備準備?
老祖我就那么不好說話,讓你們一個個給我來個先斬后奏?”
“嘿嘿,這不是怕老祖你不同意嗎……”
“行了,老祖我不想在說這個了,我且告訴你,商王讓你當這個西伯侯,可是沒安好心。
近年來西路諸侯動靜不小,對商王調令聽掉不聽宣者不知凡幾。
你如今自去王號,甘當商王打手,可要小心了?!?p> “老祖放心,孫兒此去,定不會如他們的意的?!?p> “隨你了,想老祖我護佑豳國三百余年,到了如今,也算是緣分已盡。
小子,下次在見,希望能在火云洞看見你,走了。”
“恭送老祖,愿老祖仙道永昌,早證大羅?!?p> ……
三天后。
豳都北,涇河水府。
“國師,原巨/越巴……來看您來了。”
河岸之旁,青草之上,烏泱泱站著一千余人,有提包趕車的凡俗之人,亦有修煉不深未登仙道之人,拖家?guī)Э谌扛S著為首的十二位年齡、相貌、身高、裝扮各不相同,唯有一身具是人仙氣勢的十二位仙人,安安靜靜的站立在涇河之旁,等待著此間主人的現(xiàn)身。
“你們不必來的?!?p> 平靜的河面蕩起波瀾,一股水柱沖天而起,未及重新落入水面,便化作一全身由水聚集而成的水人。
從水人那形似姬焚的面容之上,便能認出,這是姬焚一絲神念分離,附水而出的水分身。
“國師,吾等十二人自大夏之時便跟隨國師,國師去哪,我們就去那。”
“你們,唉……”
水人看了一眼因他出現(xiàn)而拜倒一片的凡人(未脫凡胎沒成仙之人),以及位列前方,眼神堅定目視他的十二人。
眼前好像又見到了當年為了大夏征戰(zhàn)沙場的那一幕,不知不覺間,一炷香的時間便過去了。
“罷了罷了,水府之中終究是需要有人打掃的,你們幾個,先將他們安排到水府之中去吧。
除了后院不能去外,其他的你們自己看著辦吧?!?p> 回憶總是短暫的,回過神來的姬焚,向著眼前的眾人揮了揮手,稍作安排,便收回神念,心神回歸真身去了。
“對了!”
一只八寶金蟾打著旋的自水中被姬焚扔了出來。
“這只八寶金蟾每日所吐金珠,可作為進出水府禁制的鑰匙,每顆金珠只能用一次,每日可吐八顆,你們好生利用。
還有,豳國以國除,我這國師之名你們也改口吧,不要再叫了?!?p> “呱!”
接住飛來的八寶金蟾,原巨等人面面相視,不知該如何稱呼姬焚,是按大夏之時稱為將軍,還是……
相視半響,終是越巴拿定了主意,眾人躬身應諾,口稱府主而入涇河水府。
……
水府后殿,將后殿禁制開到最大功率之后,姬焚面帶一絲激動的盤坐于云床之上。
順帶的將三根點燃的凝神香放于鼻前,狠狠的吸了一大口,待心神稍稍平復后,方才將凝神香插于殿內香爐之中。
不容易啊!
一轉眼,時間可謂是白駒過隙。
來到這個道法顯圣,佛魔爭鋒的洪荒世界已是三百余年,再過個三十來年,他便要過四百大壽了。
這在前世,可謂是想都不敢想,做夢都不敢夢到的場景。
時間久了,回想起來,前世種種,反倒是成為了記憶之中的一小部分,相比于他這三百年來風中來雨中去,戰(zhàn)場之上反復沖殺的記憶來比,前世,倒像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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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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