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溫泉旅館
清浦舞的嘴唇柔軟，伴隨著花香。
煩惱像冰雪一樣融化，腦海中的涓涓細(xì)流，夾雜著甜美地回味。
晦暗的河床流淌著永恒的渴求，
伴隨著疲倦，以及無垠的痛楚。
我突然有一種想和清浦舞一起逃離，遠(yuǎn)離這痛苦的塵世的沖動。
“舞，”我說，“去旅游吧。”
清浦舞可愛潔白的臉上帶著淡淡的迷糊，“可是誠君你們學(xué)校最近沒有假期吧?！?p> “請個假就行了，要到10月1日了，國慶嘛，總要慶祝一下?！?p> “國慶？”清浦舞可愛的酒紅色眼眸中帶著迷糊。
我說，“就算不是泥轟的國慶，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對于我來說都有特殊的意義。值得珍視、慶祝?！?p> “好的?！鼻迤治铚仨樀卮怪^，小小的嘴唇從沒有違逆過我。
清浦舞還是這樣。她最柔軟的柔情，永遠(yuǎn)包裹著我的心。
第2天，我和清浦舞坐上了前往金澤的列車。
清浦舞今天沒有化妝，沒有穿女式西裝，看上去比平時還要年輕幾歲。深綠色的長發(fā)披散。
她就這樣坐在我對面。
我像是第一次見到她一樣。不禁多看了幾眼。
清浦舞低下頭，柔聲說道：“這樣顯得更年輕，在誠君身邊不會太……”
“不會太什么？”
清浦舞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又問了一句。
清浦舞才說道：“成年女人和男高中生外出旅游，很奇怪吧。”
她小小的嘴唇呈現(xiàn)出反咬合。
原來她在意這個，確實，清浦舞本身就顯得極為年輕，不化妝更是像個還沒踏進(jìn)社會的女孩。
我覺得清浦舞這幅嬌羞的小女兒姿態(tài)頗為可愛。
特別是小小的粉嫩嘴唇上下交界的美妙曲線，更是令人心醉。
便用右手托著下巴，一直盯著她看。
以此打發(fā)路上無聊的時間。
“鈴鈴鈴——！”
鈴聲突然響起，嚇了我一跳。
掏出手機(jī)，看見來電顯示世界，我抿了抿嘴。
掛斷。
“誠君，怎么了嗎？”清浦舞用柔和緩慢的語調(diào)關(guān)切地問道。
“沒什么，催稿的編輯。很煩。”
在抵達(dá)金澤之前，世界又打了一次電話。
我沒有接。
……
臨近傍晚，我和清浦舞站在一座占地甚廣的和式旅館前。
這是一家早在昭和早期便已營業(yè)的溫泉旅館，也是我和清浦舞接下來幾天下榻的地方。喜翠莊。
給我們帶路的，是一個個子嬌小的黃色卷發(fā)女孩。
我總懷疑這家旅館雇傭了小學(xué)生。
清浦舞貼近我，小聲說道：“誠君，你知道嗎，這家旅館有個很厲害的廚師?！?p> 我點(diǎn)頭，“在列車上看過旅游冊子?！?p> 老實說，我并沒有抱多大期望。
我上輩子就知道日本媒體的浮夸。
動不動就是“四千年一遇的美少女”“煮飯仙人”，其實嘛……呵呵。
我勸清浦舞還是不要太過期待，免得到時候影響旅游的心情。
清浦舞微微一笑：“我之所以關(guān)注他，是因為那位廚師先生，很像誠君?！?p> 我回想了宣傳冊上的照片，搖頭，“我不覺得有哪里像?！?p> 走進(jìn)房間，我第一眼就看到遠(yuǎn)方薄暮下的山景。
金黃的光煊染了天地，山籠罩在模糊的霧氣中。
不知從哪里傳來了嘎嘎嘎的聲音。
清浦舞一下貼到我身上，“怪嚇人的?！?p> 我摟住她消瘦的肩，“是鷺鳥的叫聲?！?p> “是啊……”清浦舞的聲音很低。
風(fēng)也很溫柔，我聽到風(fēng)中傳來小溪流動的聲音，伴隨著樹葉的嘩啦聲。
很甜美。
我低下頭，在清浦舞右邊嘴角落下一吻。
……
陽臺上，清冷的月光流淌在清浦舞潔白的小腿上。
我抱著她，回味那股余韻。
“鈴鈴鈴——！”
尖銳的鈴聲炸醒了我。
我拿出手機(jī)看了一眼，準(zhǔn)備掛斷。
一只柔嫩潔白的手伸了過來，清浦舞溫柔的聲音說道：“誠君，是編輯嗎，接吧。”
我沉默兩秒，起身，走到房間另一邊，接通電話。
我聽到另一邊傳來模糊又細(xì)小密切的嘈雜喧囂聲。其中夾雜著世界的聲音：“阿誠，你今天沒來上學(xué)，我有些擔(dān)心你，想來看看你，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你不在家……”
“我在外面旅游?！蔽艺f。
“阿誠……”我聽到世界憔悴沙啞的聲音，她叫了我一聲，便短暫的沒了聲音。一片細(xì)小的嘈雜聲中，又傳來她的聲音，“榊野……下雨了。”
我沉默許久。
“別犯傻了。世界?！蔽艺f：“十月下雨很正常?！?p> 我掛斷電話，走到清浦舞身邊。
清浦舞兩只潔白的胳膊像溫柔的軟體動物一樣纏了上來，“誠君，在為新書而煩惱嗎？”
“不，我……嗯，和編輯在情節(jié)方面有爭吵?！?p> 我隨手將手機(jī)一扔，卻不想剛好砸到清浦舞右腳腳背上。
“呀！”清浦舞痛呼一聲，彎腰為我撿起手機(jī)，遞給我時，有些奇怪地指著屏幕上的聯(lián)系人，問我：“這個‘老婆’是誰？”
我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笑，“你猜一猜?！?p> 清浦舞想了想，搖頭，“我不知道?！?p> 我抓住她潔白柔軟的纖細(xì)手指，放在撥號鍵上，撥通了“老婆”的電話。
幾秒過后。
“叮鈴鈴~”
清浦舞的手機(jī)鈴聲響起。
我在生出和清浦舞一起逃離這個世界的想法那晚上，便把她的備注改成了“老婆”。
我盯著她，預(yù)備欣賞她嬌羞的姿態(tài)。
卻不料，清浦舞纖細(xì)嬌小的身軀一顫，抬頭直看著我，臉上掛著不敢置信的神色，“呀，你真是個絕情的人啊?！?p> 我滿頭霧水，正疑惑間，便見她淚水撲簌簌地滾落。
我嚇了一跳，連忙撫慰她?！斑@又是怎么了？”
舞推開我，捂著臉：“對于誠君來說，我已經(jīng)變成老太太了……”
我哭笑不得，連忙向她解釋，“老婆”在中文里是妻子的意思。
“凈騙人?！鼻迤治枰恢迸み^頭，不肯看我。
還好我的手機(jī)是市面上最新款，有翻譯功能。
我調(diào)出中日語翻譯，輸入“老婆”。
我用胳膊環(huán)住她，將她摟在懷里，把手機(jī)屏幕放在清浦舞面前。“你看?！?p> 清浦舞一直盯著這兩個字：“真奇怪，‘老婆’明明是老太太的意思，為什么在中國話里會是妻子？”
“不止呢，在中國話里，丈夫是‘老公’，意思是老男人。”我說。
“真奇怪?！彼瞧嫣氐纳ひ粲种貜?fù)了一句，小小的嘴抿在一起，呈現(xiàn)出反咬合，看上去略顯滑稽。
我看著她酒紅色的眼睛，笑著說道：“這是中國人表達(dá)愛情的方式，因為中國人是含蓄的。古代中國社會文化不允許直白的表達(dá)自己內(nèi)心的愛。夫妻之間稱呼對方為‘老太太’‘老男人’，意思是‘我想和你一起變老’。”
“舞，我想和你永遠(yuǎn)在一起，直到我們都變成老頭子老太太?！?p> 清浦舞捂住嘴，呆愣愣地看著我，酒紅的大眼睛中水霧萌動。
……
她捂住臉，我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月光從窗外慢慢流淌到雪白的她身上。
我抱著她，總感覺抱著一個比我年齡小得多的女孩。
平靜下來后，清浦舞臉上又出現(xiàn)了憂愁。
“誠君，你才十七，我都已經(jīng)快四十歲了……”
我伸手，一擰。
清浦舞沒說完的話突然變成了“嗚咦”這樣像是年幼女孩一樣尖銳的嬌聲輕叫。
我笑了：“這不是很有少女味嗎？”
清浦舞扭過身子，“你就知道欺負(fù)我?！?p> 我從背后抱住她，連忙求饒：“我是蟲豸，好不好？”
清浦舞沒有說話，鼓起的臉頰紅撲撲的。
很可愛。
我不知怎的，突然說道：
“舞，你現(xiàn)在覺得，睡在你身邊的是我還是我父親？”
“雅達(dá)喲（不要嘛）~”舞閉著眼睛，像是小孩撒嬌一樣輕輕哼了一聲。
她原本背對著我，睡著后卻不自覺地翻過了身。
我覺得很有趣，便支起一只手，凝視她熟睡的輪廓。
一想到她醒后，見我一直盯著她，可能會露出怎樣嬌羞的表情，我心中便涌起一種溫暖潮濕的感動，一直沒有睡。
我向來對熬夜深痛惡絕。
這是我第一次從熬夜中，獲得能打動身體最深處的官能。
舞嬌嫩可愛的臉、美妙動人的身體，化作了我的時光，填滿了我每一個孤獨(dú)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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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晦暗的河床流淌著永恒的渴求，
伴隨著疲倦，以及無垠的痛楚?！?p> 兩句引自聶魯達(dá)的《女人的身體》